志。
“玲姐姐,玲姐姐……我害了你……”他喃喃自語,完全是一副神經失常的姿態。
“孩子!振作點,報仇……”輕微的呼喊,飄蕩空際,來得非常突兀。
海萍像是聽見了,但又像沒有聽見,因為,這音聲太輕了,輕得連尾音都沒有,也許是心靈的感應,或者是神靈的召喚,那悠悠而有氣無力的呼號,又震盪在空間。
“孩子!振作點,報仇……?”像苑龍的聲音,也像是苑勇,更像他師父天罡煞神。像……
海萍倏地一震,他聽真了,眼珠突然轉動,沉重的腳步,也停止了。
他扭動生硬的頸,呆滯的向四空望去,沒有人,沒有聲音,只聽夜風呼呼作響。
“嗯!”他從鼻孔裡吭了一下,道:“不錯!報仇!”
“哈……哈……哈……哈……”幾聲嘶啞的長笑,悲壯,悽苦得像是在哭。
抱著苑小玲,向左面的山頭上走去,小山頭上,整排的古柏,並列得相當整齊,幽美,輕輕地放下屍首,瞧了幾眼,似乎是下了決心,扭身飛奔而下,他很快的來到那幾堆屍體中,拾起一柄亮銀刀,飛掠的回到山頭之上,神力突運,挖土撥石,掘成一座大坑,將苑小玲放在坑內埋好。然後,砍了兩塊寬柏,在上刻劃著:“未婚妻苑小玲之墓。”
另一塊木牌上,繼續刻寫著:“血洗五旗盟幫,殺盡人間豺狼,玉書生留。”兩牌並立,埋插在墓的前端。
海萍默默無言,在心裡禱告了許多,再次沁出了熱淚,下山頭,直往五旗壇闖進,他這時的心境,惡劣到極點,也悲忿到極點,大有心灰意懶之慨,經過七座山峰,眼前出現整排的屋宇。每座屋宇毗連之處,必定依連著一座山峰,形勢壯觀,環境深幽,他縱身接近正面的房屋,門已緊閉,五旗總壇的匾牌,依然懸掛門上,海萍眼中冒出了火,順手一掌,砰……啪……木匾應聲落地,平鋪在海萍的腳下。
他恨透了五旗盟幫,雙腳拼命地在木匾上踩踏,剎那間,那塊木匾,已被他踏得粉碎,並未因此消除心頭的悲恨,反掌照門拍去,砰地一聲,兩扇門直向屋內飛砸,砰砰砰砰,一連串的砸碰之聲,震耳之極。海萍奪門而入,星目展動,哪有半個人影。
“嘿嘿!”他接連幾聲冷笑,又十分懊惱地退出屋外,忖道:“人去屋空,留此何益,追!”心念乍動,一抬臂,刷刷刷,連拍三掌,狂濤奔湧,轟隆……諾大的房屋,早已坍塌得片瓦不存,塵煙滾滾,木屑亂飛。
他擰動蜂腰,白影疾射,直向將軍坳外猛竄,人在心亂之際,往往會失去主宰。
伍海萍也不例外,他急促奔走,根本就沒有辨別方向,他是在極度悲忿中狂竄的,一口氣之下,竟被他走出數十里路,天色,已經大明,朝陽東昇,呈出一片清新氣象,他整夜未眠,惡鬥了兩個更次,又過度的悲傷,再加上這陣猛趕,縱然是鐵鑄的金剛,也經受不住。
他疲憊不堪,雙腳一軟,載倒在石面的山坡上,沉睡不起,時近中午,他仍然暈睡未醒。
驀地,一聲長長地嘆息,起白海萍身側。
沉睡中,他似乎警覺到這聲突如其來的怪嘆,張目看去,不由得一聲驚噫,海萍神。降陡振,弓腰起身,緊瞧著身前的那人,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跑來幹什麼?”
原來,在他身側的,正是破廟相逢的蒙面怪人。
只聽他冷冷地回答道:“我不知此處何地,你不是找五旗盟幫的嗎?怎麼也倒在這兒熟睡?”
一提起五旗盟幫,海萍就殺機籠罩,理智全失,怒喝道:“不知道你就走開,少管閒事!”
蒙麗怪人碰了個釘子,冷笑兩聲,道:“沒有我,你早就死去多時了……”
“死了活該,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