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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真是不可理喻,乾脆轉身進了裡屋,三把兩把脫掉衣服,鑽進了被子。

席美麗本來一直是興沖沖的,叫他這麼一搶白,就像火頭上潑了一盆水,立刻便要作了。可是,看著丈夫那個愛理不理的樣子,她似乎猶豫了一下,不知到底該怎麼辦。後來她也鑽進被子,賭氣扭過身去,啜啜地哭起來。

起先他也懶得理會,可是聽她越哭越傷心,沒有停止的跡象,只好耐著性子,把她扳過身來。他剛要說些什麼,淚眼悽迷的席美麗卻一頭撲在他懷裡,揮著雙手在他身上亂撲打一氣:

你呀你,真是個沒頭鬼,真是氣死人!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嫌我沒文化,沒念過多少書,配不上你!張口閉口就是庸俗無聊!可你那時候鬼迷心竅了,那時候我又不是沒人要,追我的大學生多著哩,你家窮光光的,甚球也沒有,連結婚被子還是借的哩!你興頭個甚?我知道你現在出人頭地了,黃花閨女有的是,你不想要我你就說呀,你不要這樣瞧不起我……你個好沒良心的,你個不得好死的……

她幾乎是邊打邊哭訴,就像農村常見的“哭靈”那樣,淚水嘩嘩地淌,頭已散亂成一片,這哭訴的聲音卻真真切切,似乎說字正腔圓都不過分。在這樣綿長而悠揚的哭訴中,狄小毛似乎覺得全身的筋肉都被抽走了,連感覺和知覺也麻木了,一下子癱在床上,就像是一具木乃伊。他的靈魂則似乎已掙脫了沉重的皮囊,無依無傍地四處遊蕩……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那哭訴由大到小,又變成了無聲的抽泣,終至停了下來。兩隻粗壯的手在黑暗中摸索,一個熱撲撲的身子如火球那樣覆蓋上來,並劇烈地扭動著。自從生了偉偉,女人的身子像了酵,全身上下到處肉鼓鼓的,而且**也似乎更加強烈,不僅夜夜有要求,而且做起來十分放肆,像個貪吃的孩子,整天抱著奶瓶子……

………【依舊那麼風情】………

2o9。依舊那麼風情

狄小毛全身出汗,身疲力竭,就像落水者一樣,只想拼命抓住一根稻草一但他什麼也抓不住。扭動越來越厲害,他只覺得自己孤立無助,正陷入無底的深淵,只想拼命地把這火球掀下去……

但他依然十分沮喪,只能任由這火球燃燒成熊熊烈焰,把他全身都覆蓋下來。火海……他只好極力回想,眼前幻化出云云那嬌小而白潔如玉的身子,一團白………

多少年了,不管時光怎樣流逝,歲月如何更改,他就生活在這樣無休止的哭訴中。甚至當只剩下他一個孤獨的老頭子時,寂靜中有時還會聽到隱約的哭訴聲,使他不自覺地全身顫慄。生命其實是一個黑暗的隧道,帶著光明穿進來,就一直黑咕隆咚地往前走,前面的光圈若隱若現,卻總也找不到頭。等到重新走進一片光明之中,生命也就無可奈何地結束了,有時他真感到,這才是一種最痛苦的折磨啊。

愛是靈與肉的交融。但是,在他這一輩子,靈與肉卻自始至終是分離的。由此,使他對所有的女人,都同時有一種既神秘又卑俗,既崇高又猥褻的矛盾心理。記得有一次和郝思嘉做*愛之後,兩人**裸躺在床上,這姑娘忽然眯著眼問他:這一輩子,你和你平生最心動的女人做過愛沒有?他老實回答:沒有。那麼,和你做過愛的女人,你為她們心動過嗎?他又老實回答:除了你,也沒有。郝思嘉便哈哈笑起來,在黑暗中猛地拍一下他的頭:你呀你,活得太痛苦了!不值!官做得再大都不值……他只好不尷不尬地苦笑而已。

一天晚上,同住在一個院裡的張謙之和然然突然拜訪他們來了。

自打結了婚,狄小毛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著然然。還和做姑娘時那樣,腰身細細的,胸脯挺挺的,兩個眼角微微上翹,依舊那麼風情。只是臉捂得更白了,粉粉的,看著就讓人有一種豐潤的滑膩感。與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