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麼的冷靜、那麼的若無其事。
“小桐,你不是愛我的嗎?”我想我的聲音近乎哀嚎,“難道都是……假的嗎?”
“葉子,我從來沒有說過愛你啊!”她沉吟了一會兒,好像自言自語,“我也一直搞不懂自己,當你離自己很近的時候總是想逃,可是離自己遠了卻總怕看不到!”
“我知道了,原來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是我錯了!對不起……小桐。”說完一席話,我再也吸不上空氣,好像有一雙手使勁得勒著我的脖子,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我快死了,我想我快要死了……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傷心?如果能在死前聽你一聲“我愛你!”那該多好。
但是我耳邊嘈嘈雜雜的,慢慢聽不清她說話的聲音。
後來有一雙手在我胸口用力的按著,然後好像下雨了,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滴在我的臉上,最後在救護車的鳴笛聲中我的世界變為一片黑暗,就像無數個我們在一起的黑夜。
可是光明卻還是再一次眷顧我,陽光射進窗戶的時候,四周都籠罩在白花花的幻影裡,顯得格外刺眼,好似很久沒見過天日的人。
身邊響起雜雜沓沓的腳步聲,還有醫療器械碰撞的聲音,一個個人影在我身邊晃過來晃過去,動作迅速如鬼魅。
接著人影一個個散去了,有一個聲音說,“醒了,那就脫離危險了!不過有點奇怪……”
是說我嗎?我又活過來了,可是為什麼沒有任何感覺,只有心上一縷一縷水波般盪漾的痛,然後一個個痛點又化作無數漣漪。
好像過了好久好久,我終於看清了周圍的一切,一張哭泣的臉,一個顫抖的身影。
我喊了聲“哥!”卻發現喉嚨裡只是發出“絲絲”的聲音。
可是那個身影立刻握起了我的一隻手,有熱的雨滴沿著手背滾落下來,癢癢的,和那天的一樣。
此時我渴得要命,像棵快要被烈日蒸發乾的青菜,我不適地動了動身體,卻是感覺千金重。
馬上一根吸管塞進了我的嘴裡,輕輕吸允著這淡而無味的白開水,就像久旱逢甘露。
三天後我被送到了普通病房,床頭櫃上有水果也有鮮花,門口隱隱措措有些個人影。可是一直徘徊著沒有進來。
我心裡想著肯定是她,但是心口馬上無來由的痛了起來,那是種翻騰攪拌的感覺,而且越來越強烈。
我聽到有腳步聲慢慢靠近,一個女人的臉放大的出現在我面前,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後來又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大吼,“你來幹嘛,你出去!”
“喲,我來看看我相好的弟弟怎麼了?探病還被人趕著跑,我說你沒什麼本事脾氣倒挺大!”
“出去!”又是一聲大吼。
“好好好,出去就出去,就你們算什麼東西!”
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看到哥坐下來把頭埋在手臂裡,只看到他黑黑的頭頂上竟有絲絲白髮。
我拉了拉他的手,他急著問我怎麼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只感覺到胸口那陣陣在忍受範圍內的痛。
她究竟還是沒有來啊!難道我還在騏驥嗎?還不死心嗎?即便她來了該如何面對呢?
可是她終究走了進來,滿臉的淚痕,臉色蒼白,神情憔悴,好像大病了一場。
她猶猶豫豫地向我走來,哥卻走過去迎面給了她一巴掌,“你還有臉來,你這個狠心的人!你怎麼忍心?”
那一巴掌像打在我心窩上一樣,馬上胸口那陣痛便呈爆發狀散了開來。原來我還是沒死心。
我忍著痛伸出手,可是她慢慢退了出去,然後好像跑了起來,走廊裡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