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漏了,我迅速去盆中撈起我的樹葉子:“其實,就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可明白我的心情?”
“小昀,那些文策已全部補救,事已至此也就算過了。況且宇文邕現在也沒過多的時間和精力與你秋後算賬,你心裡的這塊石頭早該放一放……”他驀地一頓,“這是什麼?”
“啊?”他手裡捏的正是小二哥送來的那個藏藍信封,拿起洗乾淨的樹葉走過去,他已翻出信封裡的紙。
我把樹葉攤在桌上乾燥的粗麻布上,騰出一隻手指了指他手裡的信和信封:“小二哥送來的,晨起一個小女娃拜託她轉交給我的。我都不認識什麼人,也不知道是誰送的,最奇怪的是裡面半個字都沒有。不過信封很漂亮很厚實,我正打算把宣紙扔了,用它裝我的樹葉。”
高長恭的嘴角似乎是動了動,他將信封推過來:“信封歸你,宣紙歸我了。”
“哦。”這個場景分外熟悉,我想了想,突然想到,當初他請我吃包子時也是這樣慷慨地將一整盤包子推給我的。
我悲傷地想,我還欠了他一盤包子沒請啊!
“小二給你信時,可還有人看見?”
他的話將我翩飛的思緒拉回來:“不知道啊,明處沒人,暗處有沒有誰知道呢。”
我蹭過去,視線好奇地在他臉上和宣紙上飄移:“我猜這信是給你的吧!誰啊,這麼神秘,竟然送來一張白紙,太有閒情逸致了。”
他抬眼看了看我,眸中帶了點笑意:“我如何會知道,你都說了只是一張白紙而已。”
我輕哼一聲:“你的信,你會不知道誰寄來的?若是不知道誰寄來的,總該知道他要表達什麼吧?”
他淡淡看了一眼宣紙:“嗯……還真不知道。”
我搬了一個小木樁子坐下,雙手託著下巴絞盡腦汁地想,這個信究竟要對他表達什麼呢,難不成古人也會無聊地想到“羊吃草,草沒了,羊也沒了”的故事?或者是有人不好意寫點什麼,所以給了一張白紙?
想到這裡心裡突然升騰起一個不太好的念頭,倏地抬頭看他,音調有些莫名其妙的輕淡:“是不是哪家姑娘送來的,以表相思之苦?”
高長恭正笑著的臉驀地一愣,險些將手裡的茶盞打翻:“……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心莫名地一滯,沒想到竟然被我猜中了。只有被猜中心思,才是失神的動作,僵硬的表情吧。
可這有什麼奇怪的呢,他是皇室貴族,儀表堂堂,卓爾不凡,引得三五j□j個姑娘青睞似乎再正常不過。此前不是還有姑娘當街向他拋絲絹示好麼,那個姑娘即便罩著面紗都讓人覺得容顏絕色。
我知道,古代女子都十分矜持含蓄,很多事情寧願爛在腹中,也不會張口言明。送信來的姑娘若是大家閨秀,自然不好意思明目張膽地寫什麼”朝朝暮暮”、“執子之手”之類的甜言蜜語。
藏藍的信封,空白的宣紙——無語卻勝千言萬語!
想著想著,越想越心煩,越想越覺得難過。
我為什麼要難過呢,這些與我何關?
我覺得自己真是陷入一個走不出的困境裡,不知為何關心不知為何難過更不知為何會莫名其妙的生氣。
攥了攥雙手,坐直了身子,我僵硬地牽起唇角對他道:“恭喜啊。”
高長恭才處理好險些打翻的茶盞,更是愣了:“恭喜什麼?”
我咬牙切齒道:“恭喜你遇到這個給你寫信的姑娘啊,世間每一樁緣分都來之不易。”
越是說越是心煩,立刻轉首擺弄方才洗好的樹葉。我告訴自己不生氣,一點也不生氣。他遇到了就遇到了,跟我沒關係,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我生哪門子氣啊!
高長恭沒有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