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根本不用徐石麒找上門,如今的勳貴們早已經得到了訊息,朝堂之上,陛下與群臣頂牛了,劍拔弩張,徹底對立了起來,皇上要全力推進攤丁入畝一體納稅,可是群臣不肯,據理力爭,打的不可開交!
勳貴們全都慌了神來,攤丁入畝,勳貴們管不著,皇上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這跟勳貴們沒半毛錢關係,可是一體納稅就不一樣了啊,所有人都要納稅,所有的勳貴都傳承一兩百年的時間,樹大根深,即便是現在在朝堂上沒有多少話語權,可是一兩百年攢下的產業卻是實打實的啊,哪一家沒有千八百頃的土地?
這要是一體納稅,取消了勳貴們免稅的特權,每年單單是向朝廷交稅就高達數千兩,甚至上萬兩啊,這特麼的誰受得了?畢竟誰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啊!
幾乎同一時間,勳貴們一個個都趕到了英國公府,向英國公請教如何應對,畢竟現在的英國公張維賢,比之以前,權勢更盛,現在英國公可是託孤大臣,當朝的首輔!
“老國公,您倒是說句話啊,這皇上到底是幾個意思?一體納稅,我們全部都要上繳稅賦啊,每年單單是上繳國庫的農稅就高達數千兩,甚至繳稅上萬兩的在座也有不少吧?皇上這是往死裡逼我們呢!”
定國公徐允禎急聲說道。
張維賢坐在太師椅上,手裡端著一杯龍井,細細品咂,一言不發,眾人心頭更是六神無主了。
“老國公,您到時說句話啊……”
成國公朱純臣急聲說道:“您可真的是要急死我們了!”
“唉……”
張維賢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嘆道:“你們啊,一個個的怎麼這麼急躁?穩住,穩住!”
“怎麼穩?”
懷遠侯常延陵不憤道:“當初皇上籌建東宮衛,我們勳貴們可都是一個個全力支援,甚至不惜讓家中子弟從軍啊,這兩年時間,哪一個不是功勳赫赫?皇上這才剛剛登基,就將矛頭對準了我們,這是幾個意思?”
原本常延陵也沒有什麼本事,在勳貴之中,也就是能力中等,不顯山不露水,可是架不住人家兒子常以霖有本事啊,可以說現在的常以霖在一眾勳貴子弟之中,僅次於張之極,甚至聲威隱隱還要壓制張之極一頭,連常延陵都跟著抖了起來,看到張維賢讓大家穩住,登時急了。
“懷遠侯!”
張維賢皺眉道:“怎麼,你這是指責皇上了?你自己掂量掂量,這幾年你是怎麼春風得意起來的?還不是以霖那個小子給你掙足了臉面?以霖怎麼掙得臉面?還不是跟隨皇上有了出息?別人說著話倒也罷了,你也來指責皇上,你信不信以霖那小子回來直接把懷遠侯府給點了?”
呃……
常延陵登時蔫了下來,他現在是很嘚瑟,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己兒子跟自己關係一般的很啊,本來在常家就不受待見,甚至自己十幾年來都沒見過他幾次啊,現在常以霖功成名就,即便是統帥通州鎮,都沒有回過侯府幾趟啊,很顯然,人家都沒拿自己當懷遠侯府的人!
以常以霖對皇上的忠心,若是自己真的敢跳出來反對皇上,只怕常以霖絕對跟自己翻臉,來個大義滅親的。
“還有你,武定侯,”
張維賢接著說道:“你們家郭尚懷在通州鎮也已經做到參將了,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會提為副總兵,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未來封爵,那是板上釘釘的,這個時候,你們真的認為為了萬把千兩銀子,惹得皇上衝衝大怒,最後即將到手的爵位打了水漂?”
常延陵悶聲道:“老國公,你說的是有些道理,可是那不是僅僅今年或者明年一年拿出這麼點銀子來啊,若是這樣的話,兩三萬兩銀子,下官也掏了,可是,皇上要推行一體納稅啊,從今年起,每年都要如此,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