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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包紮好傷口,聽見方才一直沉默的伏鋼低低開口,以為伏鋼是在同他說話。

“沒什麼。她的傷勢還好吧?”

“看她腦門上這麼大的傷,應該是被重物砸破。幸好將軍發現得早,她的小命保住了。不過不知道有沒有傷及腦內。”

“軍醫,要是這裡也撞出血口——”伏鋼指指自己的右額,“會不會有什麼要緊?還是有可能傷得很嚴重?會不會撞出啥毛病——”

“將軍,您小聲點,別越說越激動,會吵到她的。”軍醫趕快按捺伏鋼的情緒。

奇怪,年輕姑娘明明是傷在腦後,將軍怎麼會問傷在右額際的傷勢呢?

“您這樣說老夫也不確定,但只要是在腦袋上的傷口都有其危險性,弄個不好失明失智失憶都有可能,萬一傷勢過重,失去性命也——”軍醫馬上識相閉嘴,因為伏鋼聽著聽著,整張臉都猙獰起來,掄握成舉的雙手跳動著一條又一條的青筋。

伏鋼!你幹嘛不自己拿腦袋去撞柱子撞桌角撞牆壁,你腦袋硬得跟鋼鐵沒兩樣,多撞幾下也不會死,你卻失手傷了李淮安,你個豬腦袋——

“將、將軍,您不用太擔心,我瞧這名姑娘只是外傷,休養幾天就能恢復大半,您放寬心……”軍醫以為伏鋼是擔憂這名年輕姑娘傷得太重,所以連忙安慰他。

“也對……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穆無疾應該會告訴我。他明明說沒什麼大礙……”伏鋼與軍醫雞同鴨講。軍醫說的是此時躺在布榻上的年輕姑娘,伏鋼腦子裡想的卻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那一個。

“將軍,人就交給你照顧了,她若有任何犯燒現象,趕快通知我一聲。”

“咦?什、什麼?!”伏鋼看著軍醫伸伸懶腰往帳外走掉。他也忙了兩夜沒睡好,現在他得去補眠一會兒,不然若他也倒下,這麼大群的傷患如何是好?

呿,他哪會看顧什麼病人呀?!

不過年輕姑娘實在是捉得他太牢,他也沒法子甩開她走人……他現在著實是怕死了“女人”這種生物,她們柔弱得不可思議,他不知道怎樣的力道待她們才叫“輕柔”,他以為自己只是輕輕一握,就極可能在那纖細的手腕上留下深深紅痕,萬一他使力扳開年輕姑娘的手,會不會將她的手指給拗斷?!

嘆口氣,伏鋼認命坐直身,盯著年輕姑娘已經拭去血汙的容顏。

對了,李淮安的鼻子好像比較挺一點,眉與眼的距離遠一點,睫毛長一點,唇色紅一點,漂亮一點,可愛一點,慧黠一點……

“我……我是誰?”

泫然欲泣的美眸充滿著不確定的迷茫及惶恐,她來來回回看向軍醫,再轉向小兵官,最後落在伏鋼臉上——呀,這張臉她有印象,她在迷迷糊糊裡一直都看見他,他極其溫柔地坐在榻邊看顧了她一整夜,她雖不識得他,但他應該是她很重要的人吧,否則誰會如此有耐心地對待她?

思及此,她下意識就往伏鋼那兒靠得近些。

“真是好問題。誰知道你是誰呀?!”小兵官聽她這麼問時,哭笑不得。

“嘖,傷及腦,恐怕是後遺症了……”軍醫想進一步替她再診診脈,她卻乾脆躲到伏鋼寬闊的背後去,只露出那雙害怕人的大眼。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會是喪失記憶吧?!”

“看起來……似乎是。”軍醫好遺憾地道,先瞧瞧伏鋼,再瞧瞧年輕姑娘,“而且她好像把將軍當成了親人。”

“別開這種破玩笑!你快點將她治好!”伏鋼一把將藏在身後的姑娘揪出來,她吃痛抽息,他嚇得趕快撤回手——她最神似於李淮安的就是那對微蹙的眉,見眉心皺痕一生,他連帶揪了胸口。

“可她很怕我呀。”軍醫無奈聳肩。“將軍,您問她些什麼吧。”她現在似乎只依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