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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部分

一天吃五頓飯頂著。

這次靠岸的船,是一艘載重近萬噸的煤炭船,全部靠人力抬送,一條船要工人們加班加點的幹足十幾個鐘頭才能下得完貨。

寧墨站在碼頭的一棟小二樓裡,憐憫地看著下面這些咬牙拿起扁擔筐和鐵揪的工人們,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

孔憶青看他一臉不忍,臉上突地浮出一抹複雜難明的淡笑。

有什麼不忍的?

想要活下去,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我們的船會在明天中午十二點半進港,希望這些工人能在明天十二點半之前卸完這船貨。不然,我們出發的時間又得延誤了。”

聽著孔憶青輕描淡寫的話,寧墨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後悔,或許他選擇跟著孔憶青去國外,不是一個好想法。

哪怕尋一個偏僻無人知的地方了此殘生,可能也比這樣去往異國他鄉,和這樣沒有惻隱之心的姑婆天天相對的好。

同時,他又覺得有些奇怪。

那個每年會給他寫很多封信,寄很多禮物,給很多零花錢的的姑婆,為什麼見了面卻是這樣的不一樣?

這樣的姑婆,怎麼會寫得出那些溫情脈脈的信?

那些信讓人一眼看到就能生出一種溫暖,如沐春風和感覺。

信裡的那個姑婆,和眼前相處了幾天的姑婆,甚至是在京城家人面前時的姑婆,都是不同的。

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種樣貌?

到底哪一種又才是真正的她呢?

這棟小二樓也是屬於孔憶青的產業,這些年,她雖然在外頭,但家裡的這些產業卻也沒丟,一直保留著。

孔憶青睡著之後,寧墨悄悄地掩上門下了樓,信步走到了碼頭上,站在那些忙碌的工人中間。

離得更近,也看得更清楚,好些工人的肩膀上都有著一層厚厚的老繭皮,可就算是這樣挑習慣了的熟手工,此時肩膀上也隱隱破皮在滲血了。

寧墨嘆了口氣,突然轉身走向一邊的倉庫區。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他找了幾個人,拖了幾板車金屬板材又重新回來了。

樹杆,裝上滑輪,捲揚機,再把扒杆固定在了碼頭上。

來往的工人挑著擔子來來去去,偶爾會好奇地瞅上那麼幾眼。

這年輕人在這裡弄的是個啥玩意兒?

等到寧墨讓人把半個胳膊粗的繩子一圈一圈繞到了滑輪上,又親自示範了一遍,僅靠一人站在扒杆那邊的不停卷繩子,就把好幾百斤重的東西吊了起來時,所有的工人都驚呆了。

寧墨反覆試驗了好幾次,確定這東西好使之後,這才讓那些工人去找個能裝很多很多貨的容器。

工人們奔走相告,不一會兒就找來了一塊幾十米長,十來米寬的加厚帆步。

十來個工人拉著布上了船,大家齊齊揮動鐵揪,把煤炭一鍬一揪地往布上堆,剛開始,他們都還有些謹慎,只往這上面堆了五六百斤煤,然後把布邊角拉扯起來,用鋼絲纏繞封口,然後掛到了寧墨拋過來的繩上繫緊。

寧墨喊了聲:“拉!”

坐在扒杆下的瘦小子就幹勁十足地把繩子一圈一圈往捲揚機上纏,隨著繩子拉緊,滑輪啟動,船上的這五百多斤煤灰就被吊了起來,輕而易舉的到了碼頭上。

寧墨讓三個人把扒杆轉了個方向,守著捲揚機的瘦小子又開始慢慢地把纏緊的繩鬆開,等到布包著了地,有人拿鉗子扭開封口的鋼線,幾十個工人一擁而上,扯住布的一頭用力一提一掀,煤炭就慢慢地落到了下貨區。

看到這東西這麼好使,工人們高興極了,第二次就開始加碼,最後經過幾輪試驗,得出這布最大的承重是一千斤,也就是一噸。

這艘船上有近萬噸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