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小兄弟,你所謂的秘密,又是什麼?”
他滿肚子心事,用手狠抓頭髮,指甲用力,竟劃出道道血痕,但我頃刻間注意到,這些血痕如同流動的沙漏般緩緩消失,速度比尋常人要快上數十倍。這絕非弱血者所能辦到的事,即使是血族,恢復速度只怕也瞠乎其後。沒錯,這事兒非常不對勁兒。
他擦著淚說:“我殺了人。”
我嘿嘿笑了幾聲,悄悄退後幾步,躲在灌木叢後面偷偷望著他。
薩佛林斥責我說:“天哪,你還真的害怕了?你又不是沒見過殺人,你自己說不定還下手殺過人哪。”
事實上我確實有此惡跡,但她卻並不知道,因而她這句話,簡直是捏造是非,無中生有。
我於是憤憤想道:姑娘莫要含血噴人,在下何嘗動手殺過人?
她想了想,說:“好吧,算我說錯了話。”
弱血者見我如此害怕,更是懊惱的差點撞牆,我急忙上前扶住他,笑道:“可是。。。。可是衝動之下,吸。。。傷了他人?”我認為他一定是感到飢·渴,因而吸了人的血。
他搖了搖頭,咬牙說道:“我割掉他們的腦袋,剖開他們的肚子,斬斷他們的四肢,挖出他們的心臟。。。。。。我殺掉了許許多多的人,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呀。”
他準是吃錯了藥,得了妄想症,就像我有時吸食迷藥之後發作的症狀一樣。我記得有一次,我在路上還看見了一位吃人的女妖怪呢。。。。。等等,那事兒可千真萬確。
我賠笑道:“不知閣下如何做到這一點?”他這人有些古怪,我說話可得放尊重點兒,小兄弟可不能叫了,叫聲閣下,倒也頗為貼切。
薩佛林伏在我背上,輕蔑的說:“你也太沒出息了。”
他抬起頭,用哀傷的眼睛看著我,他苦笑著說:“你願意相信我?這事兒可實在荒唐,沒錯,不僅是我,就算你四處宣揚,只怕也沒人肯相信。”
他伸出手說:“看吧,我成了這樣的怪物啦。”
他的手掌驟然伸長,形成了一個畸形而巨大的爪子,有些像巨型蜥蜴或恐龍的前爪,呈現出黝黑顏色,其中夾雜著血光。
我慘嚎一聲,跌坐在一旁,女神閣下站了起來,頃刻間擋在我面前。
他慌忙上前,手掌亂揮,想要扶住我,我知道他其實是好意,但他看起來就像是要把我撕爛吞噬一般。女神閣下閃身來到他背後,用力一扭,將他的手掌牢牢握住,輕輕一推,把他整個人掀翻在地。他悶哼一聲,腦袋著地,頭破血流。
女神閣下說:“離他遠一點,你這怪物!不然我扯斷你的狗爪子。”
他腦門兒上血水泊泊而下,但沒過一分鐘,居然又自動痊癒,他連連道歉,緊張的不得了。
薩佛林吃驚的望著他,問:“他。。。。他真的是血族!而且是剛格爾族系的血族。可不對啊?狼人變形是最強大的剛格爾才擁有的力量,但他卻。。。。。只是個孩子。難道這是野獸覺醒了?如果到了他這樣的地步,他的意識應該已經被野獸吞噬了,怎麼會。。。。。?而且他僅僅是一位弱血者,真是奇怪極了。”
野獸,每一位血族心中潛伏的食人怪物,理性監獄之後蠢蠢欲動的禁忌。據說當血族肆無忌憚的放縱自己的胃口,終將被這邪惡的靈魂吞噬人性和理性,最終淪為狂奔在月下的可怕野獸。卡瑪利拉不遺餘力的扼殺一切變身為野獸的血族,而薩巴特則毫無節制的製造著這些令人懼怕的怪物。
不,這並非野獸,也非剛格爾的狼人形態。我知道的非常清楚,因為如果我集中精神,我可以用自我認知語言改變我身體的結構,做到他這樣的事情。
但那需要較長的時間,變化起來要比他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