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恢復了倨傲的神態,但她的手依舊放在門把手上,她說:“那你呢?即使你知道我們父女的真正目的,你依舊會完成委託嗎?”
我低聲吟道:“武侯明知一死,唯鞠躬盡瘁爾。比干在劫難逃,亦自掏心流血。在下雖不才,但卻不敢背棄委託,做那無恥無膽的小人。”說著,我將手槍拋還給了她,她接過槍,心裡似乎踏實了一些。
我又說:“在下所為僅為錢財,至於此事真相,在下可以裝作不知。若協會之人調查起來,在下也會代為遮掩。此乃在下肺腑之言,還望小姐相信在下所言。”
她點點頭,摸索著坐回原處,不停撫摸著摔傷的地方,我腦袋的撞擊分寸極佳,她僅僅感到暈乎,但卻無任何損傷。她的手依舊放在手槍的扳機上。這真讓人傷心,我從未展露過絲毫惡意,但行兇之人,反而裝作無辜的幼獸。
我說:“由於協會死去了兩位獵人,克萊蒙多是血族的可能性非常高。但此結論又與兩位獵人在死亡前夕調查的結論相悖,據他們所言,克萊蒙多慣於晨跑,並且患有人類的疾病。”
她露出高人一等的笑容,放鬆身體,坐在沙發上,壁爐的火光對映在她的臉龐,令她的臉色陰晴不定。她說:“你知道我為什麼非緊盯著克萊蒙多不放嗎?尤其是在我們父女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多血族存在之後?”
她問的我十分心虛,因為我確實不知。
她用熱切的語氣說:“因為,克萊蒙多是一位晝行者,他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在陽光下行走的血族。從外表上看,無論從任何方面,我們都瞧不出他有任何血族的特徵,但他以鮮血為食,而且不老不死。”
我覺得腿腳發軟,敬畏之心有如浩瀚海洋,將自我有如渺小孤舟般吞噬。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低聲說:“晝行者。”
她笑了笑,點點頭,說:“沒錯,在漆黑狼群中獨行的白狼,在耀眼陽光中獨宴的血族,一個晝行者,一頭白狼,克萊蒙多也是這麼稱呼自己的。”
我聽摯友先生說起過白狼,這在剛格爾族中相當流行,幾乎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剛格爾族據說有狼人的血統,最強大的剛格爾族的吸血鬼甚至可以化身為小型的狼人。他們說:剛格爾的祖先艾諾亞可以化身為白色的巨狼,當她呈現出這樣的外觀的時候,她就成了晝行者,可以在陽光中肆意行走。她的年代甚至要早於亞克·墨慈,她很有可能是史上第一位晝行者。
她似乎是一位女性,但對於血族的神祗來說,性別毫無意義。也許後人認為母狼的形象更為貼切?不知為何,我想起艾諾亞時,一個男子的輪廓浮現在腦海中。
我對自己說:“克萊蒙多先生乃是一位剛格爾族的隱士,甚至是一位元祖的轉生。天哪,天哪。”
她似乎在欣賞我心驚膽顫的模樣,眼中洋溢著復仇般的快樂,她說:“這就是為什麼我對他孜孜不倦的原因。我希望成為他的新娘,我希望成為晝行者,而不是蜷縮在月亮下可憐的哀嚎的怪物。”
我顫抖著坐回沙發,隔著半個客廳,越過房間中昏暗的燈光,望著她那張充滿貪婪欲·望的臉,我說:“請把一切都告訴在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也許已經觸怒了最不該觸怒的古神。”
註釋:
狼人——狼人在黑暗世界的設定中幾乎是最為強大的怪物,數量稀少,每一頭都幾乎足以與數百人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