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氏的子弟叩拜一地,臺下的觀禮之人卻都一個個面面相覷。
氣氛出奇的安靜,安靜到飛鳥扇動翅膀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毛球低聲說:“這神農初霽是瘋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昭告天下自己要造反?”
相柳面具下的臉清清冷冷,神農初霽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樣子還真是像極了神農馨悅,打著復興神農氏的旗號行不軌之事,以謀自己的私心。
這天下,絕不能送到這樣的人手裡。
宴飲開始沒多久,神農初霽就執著高腳玉酒杯走到相柳面前來敬酒。
“鬼方氏少主親自來參加我的繼位儀式,可真是我的榮幸呀!”
毛球在面具後翻了個白眼,扭頭看向別處。
相柳一面暗自驚訝,神農初霽為何會知道他的身份,一面執起酒杯回敬,說:“神農氏與鬼方氏一向交好,自然由我親自參加才顯重視。”
神農初霽朗聲一笑,將相柳左右打量了一遍,說:“待少主繼位的時候,我必給您送上一份厚禮。”
相柳語氣客氣又疏遠,“鬼方氏向來不喜熱鬧,遠離大荒,怕要讓王子抱憾了。”
神農初霽聽懂了相柳拒絕的意思,笑了笑說:“那還真是抱憾了!”
神農初霽離開後,毛球道:“看起來就算我們不來,這神農初霽也會找機會與我們攀上關係。”
相柳品著酒說:“神農初霽已經去找過了金天層雪,我倒是好奇金天層雪今日會不會來。”
毛球在宴會廳張望著尋找著金天層雪的蹤跡,“我也很好奇你要娶的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相柳說:“收起你的那些好奇心,跟你沒關係。”
話音剛落,一位身穿鵝黃色的簇繡百蝶雲緞裙的女子盈盈走了進來,她長相絕美,有一雙柔媚動人的眼睛,櫻唇瓊鼻,燦若春風,行走間裙襬繡蝶飛舞,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相柳擱下酒杯,眼神冰冷而刺骨,“好戲,開場了。”
毛球聽不懂,問:“什麼戲?開什麼場?”
相柳拂袖起身往外走去,說:“你還要待在這裡被人利用嗎?”
毛球追上:“我怎麼聽不懂?”
相柳道:“你不需要聽懂。”
兩人翻身上了天馬,天馬昂頭嘶叫一聲,騰空而起飛上了雲端。
待天色漸黑,相柳罩著寬大的黑袍子又出現在赤水城的小巷之中。
他推開一扇木門走了進去,奕緹已經站在小院中等候著了。
本來赤水城的聯絡網是琉雲在管理,但沒想到,小夭被暗殺不僅揪出了寰長老等人,還揪出了琉雲和傲清,鬼方姒將摻合此事的人都已處死,所以赤水城就交給了奕緹。
奕緹之前只是個情報傳遞者,在琉雲手下辦事,琉雲出事的時候,奕緹替他求情,相柳念他忠主,便讓他接替了琉雲的位置。
奕緹行了一禮,“少主。”
相柳站在月下,有種蔑視一切的灑脫,“金天層雪果然來了。”
奕緹說:“如此說來,金天氏果然是投靠了大王子。”
相柳笑的不屑,“利用鬼方氏,這金天層雪好大的膽子,也不知道她有幾條命可以死。”
奕緹抬眸看了相柳一眼,只覺得時隔五百多年再見,眼前的人更加冰冷,舉手抬足間就可以定一個人的生死。
奕緹小心翼翼地建議道:“少主與這金天層雪有婚約,是否先通知一下族長,取消您和她的婚約?”
“不需要,既然她想要利用我,我不如隨了她的意,到最後讓她發現竹籃打水一場空,豈不更痛苦?”
奕緹打了個哆嗦,垂著頭不敢再言語。
相柳道:“這次沒能與我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