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坦誠相對的人是你。該”
向遠急忙躬身:“是,您說得對。小侄這次單獨過來,就正是想彌補這個缺憾。”
霍淡如瞟了馬克一眼,點頭:“好,那你跟我進來。不好意思你的朋友得在外面等,因為這涉及到你們夫妻的私隱。”
馬克攤手,意為無所謂。
向遠跟隨霍淡如進諮詢室,坐下來卻苦惱地說:“其實……霍阿姨,不是小侄不肯向您敞開心靈。而是當年遇到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跟您說起。”
因為那件事直到如今也還是個迷案,這四年裡他不間斷地託中國的同行打聽四年前那件案子,同行們都說那已經成了一樁懸案。警方對此諱莫如深,外界就更難打探到具體的情況。
中國的律師同行並不知道時年就是成為了他的妻子,所以往往還會在講述的末尾加上一句:“就連那個遇害警察的妻女下落都同樣成了個謎。沒人知道警察死了之後,她們去了哪裡。想來是被警方轉換了身份保護起來了吧,甚至可能戶籍資料都抹去了,全然換成了另外的人,在其他地方悄然生活下去,以免再被兇手找到。”
而他自己雖然是當事人,但是究竟是怎麼落入的那個陷阱,又是怎麼逃出來的,全都並不十分清楚。而被囚禁的過程裡也都是被關在黑暗之中,對外界的資訊接收也幾乎為零。除了“那個人”給他的電視,除了能看見有關時年的那些破碎的影像之外,他什麼都不知道。
“是麼?”霍淡如皺了皺眉:“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建議你先回去整理整理思路,等準備好了,再來與我談吧。”
“霍阿姨,”向遠急忙起身:“……小侄今天單獨來的目的,其實就是想拜託阿姨幫我做一次催眠。我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我想說不定您能幫我找到答案。”
相比於第一次來諮詢時候的閃爍其詞,這一次向遠的坦誠態度倒叫霍淡如也頗感意外。
“你真的確定,你肯接受我的催眠?”
“是!”向遠堅定答:“首先您是家父的老友,我可以百分之百相信您;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您是一位非常專業的心理醫師,您有能力帶我找到答案。”
霍淡如眯起眼睛來:“律師這個職業的人,都十分不願向人敞開自己的內心世界,更何況是催眠。向遠,你為什麼肯這麼做?”
向遠有些赧然地垂首:“不瞞您說,小侄曾經與父親做過一次促膝長談。我父親就我上一次的態度批評過我,說我這個人就是心防太重,不願意輕易向人敞開心扉,才會叫時年對我誤會越積越深。”
他深深吸了口氣,抬眼望住霍淡如:“為了挽留住時年,為了挽救我們的婚姻,霍阿姨,我現在願意做任何事,願意付出一切努力。”
霍淡如心下微微一震。忍不住想到當年也同樣是年輕氣盛的律師,如果那時候的湯明羿也願意為她和他們的婚姻做到如此地步……那麼現在他們一定還在一起。
想到這裡,霍淡如深吸口氣,目光裡已經沒有了之前那麼嚴肅,而是換上了長輩的慈祥。
“好孩子,難得你肯有這份兒心。好,既然你到了阿姨這裡,那阿姨一定幫你。”
霍淡如指著窗邊的真皮躺椅:“躺上去。”
霍淡如親自將遮光窗簾放下,調整了室內的光線,吩咐秘書放上合適的背景音樂,然後囑咐秘書暫停所有的業務,她要專心為向遠做心理疏導。
馬克就坐在諮詢室外接待區的沙發上,正對著諮詢室的門,看秘書忙進忙出。間或從諮詢室開合的門縫內,傳出諮詢室裡已經盪漾開來的背景音樂,以及諮詢室內調整之後的光線。
他便彷彿覺得有趣,輕輕挑起了唇角。面上的神情便越發放鬆、自如,轉著頭自在地打量著接待區周遭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