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名醫多少代傳人的招牌,用血紅的油漆寫著,鮮豔得讓人路過時退避三舍,總怕油漆未乾蹭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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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媽正閒著,看到沈若魚進來,笑容盛開,說,真難為你,找到這裡來了。
我給以前的重病人都打了招呼,若是再要治,就到我這裡來,包好。
你是輕病人,我想大概已經斷根了。
沒想到你也找來了,可見我是民心所向啊。
範青稞,你看我還記得你的名字。
沈若魚說,我不叫那個名字了。
我叫沈若魚,是簡方寧的朋友。。。孟媽變色道,呵,沈女士。
是這樣。
簡院長不在了,我們都很難過。
沈若魚道,她在遺書裡提到你離開醫院一事。
我想知道詳情。
孟媽說,你是以什麼身份呢?光是朋友不行吧?你看人家外國偵破影片裡,衝出來一個人,先要亮出證件,說,我是警察。
沈若魚說,我不是警察。
可我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我認為有必要,可以叫來警察。
孟媽說,我和簡院長的死,可沒啥關係。
我早就離開醫院了。
沈若魚說,我知道。
那你還緊張什麼?孟媽說,好吧,我心底無私天地寬。
我把最後的情形告訴你。
張大光膀子死了。
毒品他是無法吸了,進行了一半的治療又停止了。
他的體質極差,死亡已是意料中事。
張大光膀子的小老婆,沒有膽量到公安局去鬧,天天披頭散髮地在醫院門口吵鬧,雞犬不寧。
她是從高緯度地區來的,這點寒冷,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鬧得累了,就到附近的小酒館裡喝酒吃飯,酒足飯飽之後,繼續奮戰。
圍觀的人群問這是怎麼了?她就說是醫院把人給治死了。
他的大老婆不說話,只是哭,一把鼻涕一把淚,慘得不行。
看熱鬧的老百姓圍了一大圈。
是我收的病人,可我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金子我沒收,反正你們也沒證據,不能誣陷人。
醫院我呆不下去了,幸好我早就給自己絮好了窩,就到這裡來了,重打鼓另開張,你看到了,買賣還不錯。
沈若魚悅,那個藥方呢?孟媽裝傻說,什麼藥方?沈若魚說,就是你領著畢瑞德找秦炳的那個藥方啊!孟媽一拍大腿說,那洋毛子真不是好東西,你說我給他幫那麼大的忙,簡直就等於把李時珍引見給他了,才給我那麼一點錢,買身衣服就不剩倆子了。
還不頂我私下治幾個大煙鬼掙得多,秦炳也是,自己用方子換了房子,就飲水忘了挖井人。。。。。。不過,我這人,不靠外援,自力更生也行。
你感覺到沒有?現在是方興未艾形勢大好啊。
沈若魚說,什麼未艾?孟媽說,吸毒的人越來越多啊。
我的貨源以後就越來越充足了。
沈若魚尖刻地說,若是我記得不錯,戒毒藥品必得是正規醫院專賣,您這樣的江湖郎中,縱是醫術高強,沒有藥,也是無米之炊啊。
孟媽並不惱,說範青稞,看來你在戒毒醫院真是不白住,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
不用你操心,我有用之不完取之不竭的藥源。
沈若魚大驚道,莫非你有秘密藥庫?孟媽朗笑起來說,我還沒有那麼大的神通,繼續努力吧,借你的吉言,我也盼著有那麼一天呢。
沈若魚逼問道,可你還沒有回答我,戒毒藥到底是從哪兒搞來?孟媽傲慢地說,我早看出你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