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張周運想到自己身體乏力是不是得去買點中藥吃的時候,忽然鼻尖嗅到一股難聞的氣味,轉頭髮現自己身邊原來一直就趴著個髒乞丐。
那髒乞丐不知多少天沒洗澡了,身上的髒衣服發出陣陣的羶臭,燻的張周運頭暈眼花,但礙於身體乏力沒法挪動,只能憋氣幹忍著。
忽然聽那乞丐搭話:“哎,這位、這位老爺啊?給點吃的吧,我都餓三天了,給口吃的就能活,求您賞口吧!”
張周運看乞丐的確可憐,就動了善心,打算給他倆錢讓他自己去買吃的東西吧。可剛要從兜裡去掏錢,就聽那乞丐又說:“哎?哎呀!不得了了!老爺您這是倒了大黴了!”
本來張周運的指尖已經摸到錢了,可突然聽乞丐說這麼一句話,又把手拿了出來,斜眼看著他沒好氣的說:“我招你惹你了?你咒我幹什麼?得,錢你是甭想要了!”
可那乞丐卻呲著那滿口的黑牙笑著說:“哎、哎老爺先別動氣,且聽我這叫花子一說。本人自幼時曾得過的高人指點開了天目,您別看我這眼睛渾啊,但能見得這世間常人所不能見之物,也就是通常民間所稱的陰穢之物或叫髒物,髒物通常都是那些含冤而死之人的鬼魂。這些冤死之人的鬼魂會選擇附身在某些年頭久常與人接觸的物件上,這就使那些原本平常的物件有了性,京城這次出現的怪事就是因為有髒物附身在一個紙人上作的祟。”
一說到紙人,張周運又想起曾經燒掉的那個,身體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但他心裡冷笑“開了天目?有這麼大本事就當乞丐了?準是來坑自己錢財的!”但又沒心氣去反駁,便就起身準備離開。
張周運剛把屁股抬起來,卻因為乞丐的一句話而又狠狠的坐了回去。
“哎,老爺,您最近是不是感覺渾身無力,腦袋瓜裡面像一坨漿糊不願意多想事情?還沒明白嗎?你以為燒了紙人就沒事,它早都已經回到您的身邊,而您也將命不久矣!”
第六十三章 醜丐
陰雲籠罩京城數日,最終憋出一場大雨下了整整一夜,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緩解京城乾燥的空氣。
張周運前幾日接了一活,做一套紙轎子。轎子是老北京的傳統交通工具之一,二人抬的稱“二人小轎”,四人抬的稱“四人小轎”;八人以上抬的則稱之為大轎,如“八抬大轎”。
轎子在古時有官爵等級的象徵,平頭百姓就算是再有錢也不能坐四人抬以上的轎子,但死後燒個紙紮的八抬大轎,這倒是沒人管的。
張周運時常能接到紙牛馬紙轎子的活,但這一次城裡壽材店定的十二人抬大轎子,這估摸是哪個不差錢的大戶人家定的,雖說是紙轎子,但得按照正常比率來扎,耗費的時間也有些多。
已忙忙忙活活幹了好幾天,但因昨夜下的一場大雨,坑窪不平的小院裡積攢了許多的雨水。他沒辦法只能把紮好的部分都拿到屋內放,把原本就不大的小屋佔的很滿,喜子並沒有說什麼,還幫他收拾好。
雖然張周運手頭上在忙活,但他卻一直在用眼角的餘光偷打量喜子。自此那日在茶館門口遇到那髒乞丐之後,回家的路上他就在想,臨進家門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十幾歲在天津碼頭的時候,的確是有一戶鄰居在多年前搬走了,可他記得那鄰居家只有一個跟自己年紀相仿喜歡打架的男孩,壓根沒有叫喜子的小女孩,只怕那髒乞丐說的都是真的。
回到家後張周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瞅著喜子的眼神都變了,疑惑中帶著一絲恐懼,他想很直接就問喜子你到底是誰,但又沒那膽量,心中也隱隱有些不捨。
日子一天天過著,總算是在期限的日子裡把十二人抬紙轎紮好了。大早去城裡壽材店招呼人來幫忙搬走,自己也跟著去。這算是大件,那收的錢也挺多,就在附近找家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