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甚至比孩子從未出生過更難受。
岑氏原是哭呆了,見到春華,卻又更悲上心來,淚水隨悲痛一股腦地都宣洩出來。
“二嫂。”
春華過去拍拍她的背怕她哭不上來,氣又憋進心去;“有什麼難過的就哭出來;就這麼一日;咱們好好送送孩子,等送完孩子,還一樣要過日子不是?”
岑氏倒頭靠著她哭,“我是恨啊,這孩子我寧願他從沒到人間走過這一遭。”
“做母親的,你這又是說的什麼話。”
“孩子,原是好好的,只怪我……怪我睡覺時給他捂得太緊,都怨我。”
聽她這麼說,春華也不知道這是否又是個年輕母親因沒經驗把自己孩子悶死了,還是岑氏純粹是心裡太悲痛,給自己硬定上的罪名。
要春華在這刻說“你還年輕,往後再生一個”這樣的話,未免太殘酷,更像風涼話,這話她真對哭訴中的岑氏說不出口。
岑氏搭著她肩哭,雖然同情她,春華卻心想到,你可千萬別把我當成了自家姊妹般言語。
關係再好,妯娌間總是要離了距離的,於人於己都是好事。雖然岑氏要是對春華表達出“如姐妹般”的友善,對春華本人來說沒什麼損失。而她亦不是個大奸大惡之徒,會去指使利用年輕的弟妹。
這會兒岑氏哭得腦子混了,說話也開始亂來,“邕兒死了,大嫂這下可高興了,總算是沒人和她搶長孫這個名分了。”
“這是說的什麼話,她與你有什麼仇。胡思亂想。”哪怕這大嫂與她不對付,這時候順著岑氏說,往後算起賬來她也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心想,你還真敢說。
你敢說我還不敢聽呢。
岑氏果然是胡話更多起來,情緒不穩,話也偏激,“哪裡不是她了,她早就記恨上邕兒是長孫。她總巴不得妯娌都生不下兒子。”
“又胡說了,她是長嫂,還防備我們做什麼?”
“二嫂。”岑氏叫道,話語中不無悽楚,“這次是衝著我,往前是為了二嫂得阿母喜愛,她這樣哪還有個長嫂該有的仁心了。”
聽她說完,春華不知是該為大嫂默哀呢還是為弟妹難過。
做人做到喜惡一個人臉上表情全寫著,大有明天她的敵人一遇難了大家全懷疑上她的架勢。
也難怪岑氏會這麼想了,大嫂趙氏對長孫的不喜的確是劃拉在面上的。自己生不出兒子,對妯娌便特別的防備。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想想孩子,想想你自己?”繼續歪話題,她還不想落人口舌,“好好打算往後才是正理。”
“孩子。”岑氏的臉色蒼白,“孩子都去了,還有什麼……”
“你要真可憐孩子,便養好了身子再生一個。”春華覺得自己也挺好笑,自己生不出還勸別人,“有孩子總是好的。”
這話裡帶著悵然,想到嫂嫂的遭遇,岑氏瞬間就平衡了,還反過來慰勸道,“不過是時機不湊巧,想二嫂這樣的好心腸總會好報的。”
果然安慰一個人,只要舉出比他更慘的例子來就行,旁的話也不用多說。
岑氏說她是“好心腸”,有些諷刺,春華想想自己,好心腸大概真不算。但也不是個特別壞的人。
最後又對岑氏說,“好好休息。”
這會兒岑氏也恢復了平日的狀態,答道,“我省的,只明日孩子葬下去還想請二嫂來搭把手,只您別嫌棄這事忌諱就好。”
“不用這麼客氣,你要我幫忙我總會來的。”
自己還沒生過孩子,就要先幫別人去埋孩子,在旁人看起來是觸黴頭觸得厲害了。
荀氏更是拿她當了大好人,“也就是您氣量大了。”
拿了一大堆的禁忌避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