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她防著些。
說實話,內心裡,春華是一點也沒覺得岑氏死孩子和她生不生得出兒子有什麼客觀聯絡。因為不忌諱,所以才會答應得快。
建安十一年對北方來說並不是個好年頭。
這年初的正月,有星孛於北斗。
自玉帶詔事件後,天子接連失去了兩家妻族,沒有外戚宦官支援,天子的權威日益退減。
但在怎麼減退,天子仍有一呼百應之功。總有這麼幾個傻子了的世家會一門心思地跟著天子轉悠,總有這麼幾個嫩頭青希望藉此一舉成名天下知。
結果這下維護漢室天命,忠臣靖難的“好人”都被曹司空一鍋燴了去見劉家老祖宗了。
這其中就有一個叫禰衡的“名士”,死活不與曹操合作。
與其說他是強調皇室正統,不滿意曹大人挾制天子,倒不如說只不過是對曹操僅給了他個刀筆小吏的官職做心裡不滿意了。
按照曹操務實的作風,無論之前名聲多大的名士,做過官的就先給個他原級別的官試試能力,沒做過官的則多是給個文記或是掾屬這樣的職位觀察段時日,然後再外放個縣令長的小官,做的好再提拔……這樣的過程。
“名士”禰衡很不樂意,先前未出仕便有人勸他去結識下年齡相仿的陳群和司馬朗求推薦求說好話,結果他很不屑地說,“我怎麼能跟殺豬賣酒的人在一起!”
青年俊彥名氣正盛的司馬大哥,躺槍。
在曹操禮賢下士請他的時候,禰衡又直接說,“你手下的荀攸可使他去看墳守墓,程昱可使關門閉戶,郭嘉說說漂亮話白詞念賦,張遼可使擊鼓鳴金,許褚是牧牛放馬的,樂進則該去取狀讀詔,李典可使傳書送檄,呂虔可使磨刀鑄劍,滿寵可使飲酒食糟,于禁可使負版築牆,徐晃可使屠豬殺狗。
夏侯惇是為‘完體將軍’,曹子孝呼為‘要錢太守’。”(注1)
幾乎把曹操手下的得力干將們罵個遍。
更可氣的是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小子,竟然略過敬稱直呼人名!
總算他還知道曹仁是曹操家人,改稱了字。
司空大人這會兒正脾氣很不壞,郭嘉去年剛獻計讓他禮賢下士,“千金市骨”,勉強嚥下這口氣。
哪裡想到還會有人嘴賤,追問禰衡,“那荀文若呢?冀州牧荀令君你總比不過了吧?”
荀彧為王佐之才,出身高貴,行貌俱佳,智謀過人,眾人以為禰衡總該心服口服了。
這年頭男人沒個願意和荀彧相比,就如女人們都不願意和蔡文姬拼“才女”是一個道理。
哪知禰衡這個後生小子樣樣都比不過人家,卻照舊大言不慚道,“荀某白白生了副好相貌,正好用來借來給人弔喪。”
也不知道是笑這個後生要倒黴了,還是因為比不過人家荀美男,聽著有人損他也是種“樂”。
曹操聽了後終是忍無可忍地怒了。
這樣的貨不滅了他,磨刀霍霍還應該向著誰?
結果不知是禰衡之福還是禍,他還認識一個叫做孔融的人,正是自詡為孔聖人的後代的那位,以“孔融讓梨”為天下所知,在讀書人中可說是一呼百應。並且這兩人還互為莫逆。
在這位禰才子的口中,世界上只有三好人:他一個,孔融第二,楊修第三。
這份友誼也不知是真為他起到了靠山的作用,還是加速了他的滅亡。
在已經嘗過殺死名士邊讓的苦果後,這回曹孟德再一次面對了全士族階層的壓力,並作出了最後把禰衡這貨以暴力手段捆綁著送給了劉表的決定。
這樣的強硬手段,哪怕最後禰衡並非死於他之手,新仇舊恨也使得北方士族再次跳起反抗。
這一年對司馬家而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