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來說,這已經是一種直白到極點的保證了。
衛初晗原想說些以後的安排,比如她要去鄴京。原本覺得洛言理應陪著自己一起,可是從衛初晴口中得知洛言的身份後,衛初晗就不敢這樣做了。鄴京,對洛言來說,是很危險的一處地方。誠然已經過了很多年,鄴京的大人物,不一定還記得當年的這個少年,不至於還不肯放過這個無辜的棋子。洛言能活下來,衛初晗就覺得,皇室並不是非要對洛言斬盡殺絕。
這個孩子,只是不能動搖國本,不能在他們眼皮下晃。
洛言入了綠林,不踏朝野,劉氏皇族會對這個倖存的孩子睜隻眼閉隻眼。連當年的衛家滅門案,也沒有必除洛言。
但那是在洛言不去到他們眼皮下晃,不去招惹大人物的前提下。
衛初晗也不知道此一入鄴京,報仇的那個大人物是誰,會不會給洛言招來無妄之災。
她正思忖著想說這些,洛言握著她手腕的動作忽然用力了三分。感受到青年心頭的不平靜,她吃驚抬頭,對上洛言微紅的眼角,「發生了這樣的事,對不起……衛衛衛衛衛姑娘,你能嫁給我嗎?」
衛初晗愕然。
洛言這是……向她求婚嗎?
那絲絲歡喜……停!得忍住心頭的波動,不能讓洛言猜到她在想什麼。
衛初晗揚眉,故意逗他,「衛衛衛衛衛姑娘,你在叫誰?誰是衛衛衛衛衛姑娘?」
洛言目光閃爍了一下,正想重新開口。少女一隻纖白的手指伸過來,貼著他的唇,堵住了他再來一遍的話。洛言身子僵了僵,那鼓起來的勇氣,瞬間洩回去。他心裡何等在意衛初晗,便有何等自我厭棄。自覺自身汙垢,已經配不上衛初晗。但他要為衛初晗的清白負責……即使什麼都沒有,他也不想她委屈。
衛初晗伸指貼住青年的唇,便是不想他再說一遍,她自有話對他說。但是洛言會錯了意,並沒有領會到衛初晗的心意。他沒有像她想的那樣聽話,而是伸手拉下了她的手,再次抬起眼,「衛……小……初晗,」一開始想叫「衛姑娘」,怕衛初晗不高興,憋了回去;想到她的喜好,又想稱呼她「小狐」,可他有心理陰影,才說了一個「小」字,就說不下去了;算了,乾脆叫她「初晗」吧,這個他倒是說的出口。於是青年的幾多斟酌,到了嘴邊,就成了「衛小初晗」這別具一格的稱呼。
衛初晗:……
洛言輕聲,「初晗,我想娶你,想養你。我並沒有什麼,顛沛流離,身無所長,沒有住宅,也沒有多少錢財,就連我自己,也是在刀口上舔血混命。我想娶你,不能讓你過少年時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是委屈了你的。但是我想過了,我會改的。房子,錢財,我都會掙給你的。你不高興我做殺手,我也會慢慢退出……初晗,我會想辦法的。我努力掙錢養你,會讓你過得很好。只、只比你少年時差一點。」
衛初晗怔住,抬手拂去青年面上的髮絲,望進他深潭一樣濃黑的眼睛深處。
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訴說。
他變得很不一樣。之前還跟她吵架。她不願他做殺手,他說關你什麼事。他現在卻說,都可以改的。
他還說養她,說讓她過上少年時一樣的生活。
傻子……她早已經沒有少年時的生活了。
傻子……他永遠也不可能打下衛家那幾輩子積攢的基業,讓她回歸少年時的閨秀生活。
歲月不可欺,一切皆已改變。
他說養她。實際上,她本就是靠他在養。他爭的賣命錢,都是她花出去的。他什麼都沒說,現在還說養她!
衛初晗目光變得濕潤。
她聽到青年的啞聲,「初晗,求你說句什麼吧。」不要什麼都不說,讓他如此煎熬。
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