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禾一覺醒來,發現楊鎮已經親自端著早膳送到她門前,她一開門,他就踏了進去,嘴裡說道:“薛公子早,快趁熱吃,我特意跟掌櫃的討來牛乳,還是溫的,就著肉包子吃,最養身不過了。”
施音禾錯愕:“你,什麼不問一聲就進我屋?”
還好她是和衣而睡,否則,穿著薄薄的裡衣,哪裡遮得住她的女兒身?他這麼闖進來,還不露餡?
見薛禪有些惱怒,楊鎮也不著急,只陪著笑臉,說道:“我就是想讓薛公子能吃口熱乎的,您不喜人打攪,我這就下去,你且吃著,不夠我再端上來。”
施音禾看著滿滿一盤早膳,心裡腹誹:您這是把我當成豬呢?
楊鎮也不介意她臉上古怪的表情,已經狗腿的退了出去,還順手掩上了門。
施音禾看著門口他離開的方向:不過出來兩日,楊鎮怎的變成這副狗腿樣?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她摸了摸臉,那張假面皮好好的,也沒移位啊,哪裡出了問題?
肉包子的香味撲鼻而來,她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算了,伸手不打笑面人,還是把肚子填飽再說,端都端來了,不必浪費。
楊鎮留著心眼,看薛禪沒下樓吃東西,想是已經把自己送上去的早膳吃了。他心裡抒了一口氣:這人,不嫌棄他,可以處。
路上,三人都是騎馬跟在運糧車後頭。
施音禾口渴了,剛不耐煩的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楊鎮就及時遞上來滿滿的水囊:“乾淨的,我刻意跑到無人糟踐的地方,取的也是清澈河段的水,薛公子放心喝。”
在外行走,無法講究,喝的水不是山泉水就是河水。
施音禾並不是矯情的人,端起水囊就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喝夠了,丟回去給楊鎮。楊鎮雙手接過,一臉喜不自勝。感覺那薛禪喝他的水就是給他面子,是他的榮幸。
蕭稷沒眼看,嫌棄的把臉扭過一邊。
運糧車隊停車休整,施音禾剛翻身下馬,楊鎮就找了個平整的石塊,還鋪好綿軟的雜草:“薛公子金貴,就坐這休息吧,您的馬我再牽去喂。”順手還遞上了乾糧。
一次兩次,施音禾還自然,次數多了,她心裡不免狐疑:楊鎮,莫不是看出來她女扮男裝了吧?不對啊,哪怕是知道她女扮男裝,也犯不著這樣討好啊?他這是想做什麼?
看看自己這身裝扮,很薛禪。想想,他無非是想討好“一身本事”的薛禪,為楊家謀發展,討口飯吃罷了。
施音禾嘆了口氣。
楊鎮,那個曾經意氣風發,丰神俊朗的鎮哥哥,在她眼裡已經蕩然無存。
她眼前唯唯諾諾百般討好的,才是他本來該有的面目。
商家,特別是落寞的商家,想求生存,哪裡來的意氣風發?不過都是點頭哈腰的心酸罷了。
只是,若他知道,此時,他上趕著巴結的人,就是他楊家當初不待見的施音禾,他會如何想?
她當初倒是不捨得他過這樣的日子,有一段時間,甚至想自己撐起楊家,讓他讀書致仕,畢竟讀書考取功名,才是他楊鎮喜歡走的路。
他的楊鎮哥哥,終究回不去了。她心頭悵然。
她還在沉思,楊鎮卻又屁顛屁顛出現了。
沒想到這次更過分,他不知何時從附近的山裡摘了一兜野果,獻寶似的捧到施音禾跟前,一臉諂媚:“這野果我嘗過了,清甜多汁,薛公子您嚐嚐看?”
蕭稷在一旁斜著眼,實在看不下去,調侃道:“那個,楊公子,你挺閒啊!要不……把這山上的野果全摘了?這麼多人運糧,大家都挺辛苦的,每人來點野果也不賴。”
楊鎮知道他故意刁難,為難道:“我閒不閒,主要看薛公子需不需要。你可別笑話,他是我們楊家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