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筆,於此道還是稍遜虞世南虞大人的。”
李治又是一陣大笑:“自古文人相輕,你褚遂良更是膽大如斗,沒想到也有熊了的時候!”說著舉起面前的青花瓷小酒盅:“來,先乾一杯再扯。”
一杯下肚,李治品咂著笑道:“褚遂良啊,朕有點慶幸當初沒殺你了。”
“那是微臣一生抹不去的恥辱,後悔莫及。”褚遂良痛心疾首,低頭喝酒,不願多說。
李治詭秘的笑了:“你別說慚愧,把朕要的物事呈上來吧,該不會還要朕親自去搜吧。
褚遂良沉默的頜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卷蜀錦卷軸遞給了小桂子。
李治開啟結果一看,竟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愣怔得一陣,慨然拍案:“好,姜不愧是老的辣,做的真徹底啊,朕這次可是開眼界了,辦得好。”
褚遂良搖頭嘆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忠君之事,別無他功”
李治聽了,微微一笑,只低頭看手中的名單,沒去理這已經墮落頹廢在李治淫威下的賤人。
自己手上這份卷軸,便是今科科舉上榜的天下黨人士,裡面不乏大規模暗箱操作,大批天下黨黨員於無聲處悄悄得了功名,成為李治的又一嫡系,將遠赴大唐各地為政一方,這樣的科舉會一直如此做,直到有心人意識到學習新學更能登科甲第,自然會引得天下讀書人趨之若鶩,此所謂潤物細無聲,到時候李治順勢而為,不僅達成了目的,還贏得明君之稱,怎麼看怎麼划得來,不出意料,這中間身為主考官和評卷人的褚遂良“作用極大”,更沒想到是這廝做事做的很絕,但凡天下黨的全都在各地各府榜上有名,一個不留,卻又掩飾的滴水不露,是個玩陰謀潛規則的老狐狸。
“不願說?還是不敢說?”收起卷軸,李治目光炯炯的看著孟褚遂良。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兒能剛能柔,臣只是想做一個精明圓滑的正直小人而已,各有活法罷了。”褚遂良嘆息了一聲。
李治愣怔著笑道:“倒是一番妙辭!十足的一個老狐狸,朕喜歡,能謀國成大事,心有慼慼方能猛志常在,內心沒有敬畏的人是自負的,聽不得別人勸,是自己世界裡的帝王,最容易在一棵樹上吊死。”
褚遂良眼睛一亮,彷彿換了個人似的,爽朗的笑聲越加頻繁。
一頓海闊天空的痛飲,褚遂良絕不主動問事,都是李治問,他無所顧忌的答,說一陣內政,說一陣邦國之交,間或也說一陣自己的理想,聊聊人生。將到天幕已黑時方才罷了酒宴,褚遂良對李治吩咐的諸般事務,也不離十的瞭解通透了。
“陛下此番不知下江南幾多時日?”飲得幾杯,褚遂良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問及國事,打定主意只談風花雪月,只有李治提問時才端正回答。
李治笑道:“不好說,但在皇后生子前一定回趕到的。”
問完這一句,褚遂良一時相對無言,褚遂良便起身告退了。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殿外武媚娘緩緩走了過來:“談完了?你今日特地讓褚遂良來上呈卷軸,不相信他了?”
李治笑著搖搖頭:“褚遂良的弱點,在於功名之心過甚,把把柄翻出來晾晾,算是給他幾瓢冷水,有好處,教他好好做事,不要鑽官眼裡了。”
“就怕你一直那這個威脅著,不要又逼出一個徐庶來。”武媚娘些許擔心道。
“褚遂良不會成為徐庶,也不可能成為徐庶。”李治起身轉悠道武媚娘旁邊,蹲子貼在武媚娘鼓鼓的肚子上安靜的聽著,沉醉其中:“徐庶之剛烈,在於忠臣不事二主,在於孝道至上,任何背棄忠孝的人與事,徐庶都會不屑一顧寧死不屈,哪怕此人曾經是他欣賞的,也只會心在曹營身在漢,終身不出一謀,空負了一腔才學,卻留下了清氣滿乾坤。褚遂良卻是功利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