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對了,右驍騎府(南衙十六衛之一)那頭傳來線報不是說只有三百多人?怎地?一下子變了上二千人……啊,你也坐下吧,一把年紀的站著挺累的。”
“是!”林日咎依言坐地,想了一下道:“可能是右驍騎府那邊有意給我們的挫折,這些年來咱們‘左領軍衛’與‘右驍騎’不斷明爭暗鬥,彼此黨同伐異,聽說……他們已經把底下所有科舉晉仕者都給撤換掉,全部改由‘門蔭’任職軍職。”
“嗯!”王衡面色凝重道:“此事我亦有耳聞,想必是錯不了,前些日子李太達還過來找我,要秦素文與他底下武舉出身的李本初‘轉闢’(官職不變,轉侍他主,如同調職。),可是我沒有答應。”
“唉…”林日咎嘆道:“可惜一個人才。”
王衡氣道:“損失了秦素文對我軍士氣大有影響,你得好好安撫才行,別讓人說我王衡只懂照顧自己人,都不理別人孩子的生死。”
“是。”林日咎頷首道。
“對了。”王衡道:“聽說還有一名孩子也參與此戰?”
“是的。”林日咎不隱瞞道:“叫月魂,看來不過十二、三歲,滿機靈的,是可造之材,看到他的時候他滿身是血,身上刀傷明顯,是經過激戰之後留下的。
這一戰聽胡大文說,這孩子出力最多。而且,胡大文早與他結拜了。”
“拉得過來嗎?”王衡問著。
“拉得過來。”林日咎肯定道,他眉開眼笑,幫月魂說得那麼多好話,為的就是等王衡這一句話,笑道:“只可惜這孩子出身不明,胡大文剛剛還來求我幫那孩子安排一下,將軍……您認為怎樣?”
王衡暗罵一聲,心知肚明,道:“你的打算又怎樣?”
林日咎要言不煩道:“奏官,唯有靠將軍薦保他才能留下,如此一來不僅胡大文會死心塌地跟隨將軍,連那個孩子也直接成了咱們手下一員猛將。!”
“猛將。”王衡脫口笑道。
林日咎心有餘悸道:“那孩子真的很有這個天分,我第一眼見到他便直覺感到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是他的目光,更是兇猛得駭人,直像是能將人生撕扯裂掉。
我從軍二十多年,還未見過如此可怖的眼神。”
王衡大笑道:“讓你說得我心癢癢的,真想立刻見他。好吧,我便保薦他。”。
“謝將軍!”林日咎高興道。
“對了。”王衡臉色忽然一沈,怒道:“這次拆損那麼多的弟兄,完全是我方探子情報取捨不當所致,今後如有再犯,一律軍法問斬!還有,你也不要再玩那種‘以少報多’的法子,來整‘門蔭’那些小子,把敵人人數說得多一些是可以,減少弟兄們輕敵的心態,可是這一回差一點就全軍盡沒,你要好好記取這一次的教訓。
今後,除了我方自己所能掌控的情報外,所有南衙、北衙的通報行令都要給我確認,我不希望同樣的事件再度發生。”
“是!”林日咎立身抱拳道。
玉衡忽地變臉一笑道:“等錄事參軍事回來,確定了戰功之後,咱們要好好宴請他們二個,這件事真的讓咱們‘左領軍衛’大大出了風頭,揚眉吐氣。我想……右驍騎李太達此刻一定氣得跳腳不已,哈哈哈哈……”
三個月後,胡大文如所預料的升上了別將。
而月魂因有此件戰功,又有王衡保薦,一下子破格擢升至正七品司馬(軍政官)令不少人眼紅。
又過了三年,秋,十月初七,丑時。
曉角寒沙,煙障戌樓。
此處沒有中原澗松籬菊,巖柱井梧之秋色,無殘葉晚蟬,漁苗蜇韻之秋聲。
若有,也只是一望無盡漫天黃沙,滾滾陣陣,逕冷意涼。臨夜時,露重星稀,氈帳貂裘,間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