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但不是現在。”話音伴隨的意念中給了詳細的解釋,告訴了虎娃自己為何不說,而那些兇手想得到又未曾得到的是什麼?山神寧願身死都不會交給兇手的東西,等到那一天也會交給虎娃。
虎娃:“那您要等到什麼時候?”
山神:“不是我要等到什麼時候,而是看你要等到什麼時候。等你遠去巴原遊歷,見證與感悟人世間的一切,突破六境修為,且將菁華訣修煉大成之後,我自會告訴你。”
虎娃:“什麼!難道我要離開這裡嗎?”
山神:“是的,總有一天你要離開,但不是現在,要等到你先做好了準備。離去並不是告別,你還會再回來。……當人們面對想解決的問題無能為力時,再想太多是沒有用的。對於你而言,此刻還是修煉吧,就像往常一樣修煉。”
虎娃此刻還能入定,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不僅因為他三境九轉圓滿的根基紮實無比,且心思純淨、定力深厚。就在他收攝心神按照山神的吩咐去做的時候,山神又在他的元神中印入了一段意念,並且問了一個問題:“孩子,當你得知這一切,究竟會有怎樣的感覺?”
這個問題很簡單也很深奧,甚至不需要回答,而山神也沒讓他回答。
人有什麼感覺,只有自己清楚。而當人們思考這個問題時,想到的卻往往是我“應該”有怎樣的感覺?比如對於某種經歷,如果大家都認為應該感到悲傷,那麼有這種經歷人,也會流露出悲傷的樣子。但他可能並沒有真切的感受,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如此。
而在定境中,虎娃當然不會想這樣的問題,也不可能去糾結自己應該有怎樣的感覺,否則就無法入境。他的心神處在怎樣的狀態裡,就是他最真實、最深切的感受。山神所印入元神的那段意念,便是清水氏一族那夜殊死拼殺、最終遭到滅族的慘烈景象。
虎娃聽說了自己的身世,心中雖充滿傷憾,但並非是悲憤欲絕,因為他的感覺並不是那樣的真實與深刻。他沒有親身經歷那些事,記憶中也沒有清水氏的族人存在,彷彿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然而卻有人告訴他——故事裡的人就是他。
山神問了一個問題,又在虎娃的元神中印入了一段景象,然後便不再打擾他。虎娃在白玉法座上定坐,時間靜靜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淚如泉湧。淚水流過臉頰打溼了衣衫,而他卻渾然不知。
那無知無慾的深寂中,又莫名出現了各種景象,首先仍是一頭狂奔的犀渠獸。在來到太昊遺蹟之前的這幾天,虎娃每夜都會經歷相似的定境。當犀渠獸衝來時,他的心神早已安定,犀渠獸就這麼衝了過去。然後他又出現在村寨中央的祭壇上,場景卻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那村寨不再是路村,而是當年的清水氏城寨,那祭壇也更加高大,周圍燃著熊熊大火。無數羽民族人漫天攻來,還有很多人持著武器從四面殺入。迎向敵人的卻不是清水氏族人,而是自幼與虎娃生活在一起、他無比熟悉的路村人,他們紛紛倒在了血泊與火光中。
三境九轉境界圓滿,修士往往會陷入一種深寂的定境,在定境進入種種場景。這種情況玄妙難言,但理清水彷彿卻很清楚——虎娃在定境中會看見什麼?虎娃看見了他最害怕的事情。就算他對清水氏滅族之事沒有切身的感觸,對清水氏族人也沒有現實中建立的情感,但假如這一切發生在路村呢?
定境中的情景有了玄妙難言的變化,是路村遭遇了這一切,虎娃會有怎樣的感受?當年的清水氏就是今天的路村,這不是假設,而是定境中所見、所經歷。虎娃深切的體會到了那種悲慟、絕望、忿怒與仇恨。
樹得丘上的理清水也有些不安,因為他本可以不這麼做的。雖然從三境邁入四境,對於大部分修士而言是一道很逾越的關口,但他很瞭解虎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