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為其一切不幸生活的根源,併為此感到羞恥;其二,因為恢復了對現實的疼痛感,在手銬被去除後,他理所當然地會認為腳鐐同樣應該去掉,道理是一樣的,而且迫不及待;其三,他不再是個完全被綁著四肢的人,雙手的自由將為他除去腳上的鐐銬提供條件。

路易十六的不幸在於,雖然他已經著手改革,但他改革的決心與未來的格局沒有跟上巴黎的那些腳戴鐐銬的“半自由人”衝向巴士底獄的速度。

再版序:我想和這個世界平起平坐(3)

誰也不能否定這樣一個事實,從整體上說今日中國人的生活水平較之三十年前大有改觀。然而,由於公權力尚未得到有效約束,社會間的侮辱與損害日積月累,再加上改革開放所帶來的權利觀念等方面的變化,這個“最好的時代”正積累著某種“最壞的時代”才有的革命的情緒。

一個耐人尋味的變化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當李澤厚喊出“告別革命”時,他的思考被認為是代表了那個時代的思想的高度;而在2011年底,當年輕的韓寒因為“不想再討好任何人”而公開“拒絕革命”時,他卻在一夜之間成為“叛徒”,不得不接受來自各方尤其是“革命派”的冷嘲熱諷甚至嚴厲責罵。無論你是否支援或信任韓寒,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從最初對“政治不正確”的討伐演變為一場聲勢浩大的“倒韓運動”,韓寒的“拒絕革命”是導火索。。dongdui。

(二)

法國如何終於告別革命——在十九世紀末,也就是法國大革命發生近百年之後?

法國大革命推翻舊制度,被視為歷史的進步。然而革命的馬車最終失控,衝進了人群。理性的冒險釀成了現實的災難。此後若干年裡,法國更是在帝制與共和之間搖擺不定。有人說,麻將的魅力是可以推倒重來,可歷史卻從來不給人假設的機會。

盤點法國如何告別革命,法國曆史學家弗朗索瓦·傅勒首先將功勞記在了第三共和國的國父們身上,正是他們給法蘭西帶來了一套和英美憲政民主類似的民主模式,建立了兩院議會等制度。而他的同行羅桑瓦龍則認為關鍵在於公民社會的發育與成長。自從第三共和國建立以後,法國的工會、政黨、選舉委員會、合作社、互助社以及更為普遍的社團組織,讓法國社會漸漸脫胎換骨。

除此之外,知識階層的痛定思痛同樣功不可沒。

大革命發生以後,遠在英國思想家愛德蒙·柏克曾警告海峽對岸暴躁的法國人不知道珍視本國的價值與傳統,正在讓法國變成“文明的廢墟”。值得慶幸的是,法國沒有走上“不斷革命”的不歸路。十九世紀,在思想文化領域,從貢斯當到托克維爾,從聖西門到孔德,從雨果到左拉,法國的思想家、文學家們為法國社會理性和心靈的重建源源不斷地輸送養料,使人道主義、法的精神以及自由、平等、博愛等價值觀在血腥的革命之後得以續接。正是因為政治與社會領域的多線並進,使在革命浪潮裡風雨飄搖的法國船絕處逢生,像傅勒所說的那樣,“大革命駛入了港灣”。

革命的硝煙如何從人心中散盡?在反思法國大革命方面,雨果那代人究竟做了怎樣的努力與決斷,讀者不妨隨我到法國西部作一次短暫的旅行。

今天,走在布列塔尼鄉下,如果你是個我這樣的異鄉人,一定會愛上那裡的四季繁花、雨水漣漣。最動人是在和風朗日,好端端的天空竟會突然篩落一陣明晃晃的太陽雨。然而,早在兩百年前,這片土地卻是比巴黎還更腥風血雨,因為它是保皇派的大本營,是革命與反革命的殺戮之地。大約十年前,正是在這裡我第一次讀到了雨果的小說《九三年》——一份有關革命的判詞,一曲人道主義的輓歌。

再版序:我想和這個世界平起平坐(4)

故事發生在法國大革命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