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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天回到山坡下時,遠遠見草屋上濃煙滾滾,不禁「啊呀」一聲,拋下手中拎的菜,縱身趕了上去。卻見一人被煙貫得嗆咳不止,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兩人正撞了個滿懷。那人一抬頭,一臉黑色菸灰,只剩了兩隻眼是白色,骨溜溜的轉,「小天,你怎麼就回了,咳咳。」
慕容天扶住他,上下看了片刻,才道:「你又在搞什麼?」
李宣嘆道:「我原本是想生火熬藥來著。你放心,火還沒燃起來,屋子燒不了,就是煙燻得人難受,我把窗子門全開啟,也呆不住。」
「我說過都等我來做,怎麼……算了,那等煙散了在進去吧。」
李宣偷眼瞧了瞧他,慕容天也不見半點埋怨之色,趁勢將身體靠上去,對方也仿若不覺。「到河邊去洗洗吧,你這張臉,看起來比鍋底還黑了幾分。」慕容天反手牽他,李宣嘻嘻笑了笑,任他拖著自己往前走。
不過是條深不及腰的溪流,慕容天下到水中石塊上,自下襬扯下一塊衣襟,浸透了,擰乾,跳回河岸。李宣面含微笑,悠然坐在岸邊,慕容天微微遲疑,單腿跪了下來,捧著他的臉頰,伸手擦拭。溼巾過後,還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膚。那額,那眉,那眼,那鼻,那唇,無一不精緻動人。
慕容天仔細洗拭,拿衣襟拿到河中漂了數次,似乎不肯放過一點圬處。李宣面上疑惑漸現。待他要去第三次漂洗時,終於忍耐不住,扯住了他的手,「小天?」
慕容天抬眼,李宣目光來回巡視,微蹙的眉峰 透著不解,「你今天怎麼了?」
慕容天心中黯然,面上卻是明朗一笑,「什麼怎麼了?」
「怪怪的。」李宣盯著他道。
慕容天哈哈笑了一聲,弓身坐到李宣身邊,仰面躺了下去,藍天上一縷流雲,更現出陽光分外明媚。
「你做過比這更怪的事,我也沒像你這般大驚失色啊。」他靜靜道,說著側過頭來看他。一綹髮絲垂下,眼中隱約光華流動。李宣心中一動,滿腹疑竇這才退去,展顏一笑,緩緩俯身,幾乎將他整個人壓住。慕容天也不動彈,只定定看他一舉一動。
李宣的唇輕觸他的面頰,聲音曖昧低迷,「你說的……卻是這件事情麼?」
慕容天微微笑了笑,正待開口,李宣的手卻靈巧地滑入他衣中,觸及肌膚,那手略涼,慕容天顫了顫,繼而卻長吁了口氣,鬆懈下來。李宣嘴角輕揚,在他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是……這件嗎?」
慕容天不禁張嘴,卻終究不好意思開口,又強自把那聲音抑了下去。
李宣俯到他耳邊,不無惡意道:「你知道麼,……這叫野合,如果有人來看見了,才是場好戲……」慕容天聞言一驚,被那譏誚般的言語激得清醒了大半,面上一紅,正翻身要起,卻被李宣用身子壓了下去。其實李宣此刻武功全失,慕容天要推開他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想到自己的決定,哪裡還忍心再動手。
李宣做無賴狀撒嬌道:「你不推開我,便是答應了。」慕容天只是不語。
李宣聽了半晌無語,心中奇怪,半抬起身子地頭審視。慕容天也沒閉目,只安靜看著他,雙眸幽深漆黑,卻毫無拒絕之色。李宣怔了怔,心思九轉,遲疑片刻。道:「我數三下,你再不出聲,我就真做了。」
「一。」
他直直看著他,似乎沒聽到他的話。
「二……」
他垂下了眼簾,半閉半合的眸子,看不清其間的波瀾,雙唇卻仍閉著。
……這是默許?
「……三」
李宣將頭抵在慕容天肩頭,兩人都靜了半晌。
李宣直起身,低頭來解慕容天身側的繩釦,卻發覺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顫動,他也不敢抬頭,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