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攥住了這病弱男子的手腕。
金三千一張臉瞬時暴紅,秦苒看的分明,絕非羞澀,乃是暴怒的前兆。
“先生每見了我便視若空氣,好像我負了先生一腔情意,敢問先生,我可是欠了你情債未還?”
金三千掙扎之激烈,堪比被登徒子強扯著欲行不軌的黃花閨女一般慘烈,大叫:“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女子快放開……”叫聲引的房裡的聶震主僕與靳以鵬全奔了出來,只當發生重災一般。出來看到這一幕,各鬆了一口氣。
“小苒,你別把金先生抓傷了……”這是靳以鵬善意提醒。
這位金先生瞧著弱不經風又大病在身的模樣,不比他皮糙肉厚經得起捶打。
聶震與聶小肥圍觀的興致勃勃:“小肥,你說小金這憎惡女人的毛病會不會被秦姑娘治好?”這口吻儼然金三千是他家家僕。
“以毒攻毒嗎?”聶小肥憨憨反問。
聶震拍著聶小肥的肩連連誇讚:“小肥你總算長進了!”
秦苒:“……”我哪裡毒了?
她不過就是想急於讓金三千消除對女性的恐懼感嘛。
自入住小院,她每日在暗地裡觀察金三千,見他對自己厭憎模樣,只覺想要請他去清江浦醫治秦博的腿疾難上加難。只是她生成了個堅韌百折不撓的性子,小時候出門販售吃食被街上或者漕河邊上的孩子欺負,總有靳以鵬不在的時候,雙拳難敵四腿,捱了打也不敢回家告訴秦博,生怕他知道了難過。
秦博整日在家,足不出戶,並不知道她後來苦練武功,將昔日對手打遍的潑辣模樣。
當父親的只當自己教武及時,防備著受大人欺侮,卻不知小孩子有時候才是最惡毒勢力的,欺凌弱小几乎是一種本能。
秦苒左思右想,首先她是個窮的,沒錢;其次金三千是個恐懼女人的,□這一招也不好使;剩下的,唯有用強了——這倒是她的長項。
至於如何用強,她還沒想好,索性先投石問路一番。
金三千是個有著奇怪執念的男人,他的院子裡打掃洗滌做飯這些瑣事原本都可以交給婆子來做,只是他不止厭惡年輕女子,竟然是連婆子也不願意放進他的院子。每每出診,總要問清楚性別。若是男的便欣然前往,若是女子……看在錢的面子上,也能勉強前往,只是對他來說總歸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罷了,反正這些女病人也不會住到他家來,倒也不算太難為他。
現在倒好,家裡不但住進了一個年輕女子,而且是個土匪似的年輕女子,當院抓著他的手腕不放,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勢。
金三千炸毛暴怒,此女子全然無畏。
打又打不過,罵來罵去他只有那幾個詞,諸如“好厚的臉皮……這般不知廉恥……”反反覆覆總沒有新意。他是個嘴上笨拙的男人,罵的多了,倒越發引的秦苒興致盎然了。
沒錯,她盯著眼前這張牙舞爪的男人,從他貧乏的詞彙裡捕捉到了無奈與無力,弱的教她幾乎生出一點母性來。
——這孩子是怎麼長這麼大的竟然連個罵人的話都不太純熟?
太過純良了嗎?
她是在漕河邊上長大的,葷的素的髒話不知道聽過多少,小時候與街上粗野的小子口舌拳□鋒,有勝有負,早已磨礪了出來,見得金三千的窘迫模樣,她忍不住好心:“要不要我教教你怎麼罵人?”
金三千一副撞邪的神情:“……”這女子腦子不是會是有毛病吧?
他罵的口乾舌燥,對方全無動靜,而且越罵對方眼神越明亮,唇角邊笑意眼看著溢位來了……這也太挫敗了!
一俟秦苒放開了他的手腕,向來從秦苒面前高昂著頭視她若空氣走過的金三千……落荒而逃了……
秦苒回頭,正對上聶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