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讓道士心情好了就教下陳鴻明功夫。
道士不置與否。
江容讓道士去酒館的院子喝酒,說院子裡周圍全是素馨花,想必聞到的花香更加濃烈。讓夥計搬來躺椅,讓道士躺著喝酒更舒服些。
道士施施然的同著夥計到後院去躺著喝酒。
朱玉堂好奇的過來問這人是怎麼回事,好像距離人間紅塵幾千丈遠一樣。
江容不理他,喊了朱猛及酒館眾人過來,讓朱猛安排人手專門去給道士倒酒使喚,不準別人打擾這道士。又警告酒館眾人不要煩他,不要同他講話,他問話就理,不要主動搭話,尤其是拖達,最好離這道士越遠越好。
拖達老頭很委屈,眾人退下後,他委屈的說,“我都當我自己是這裡的夥計了,只是老點而已,你這樣歧視我,我好傷心。”說完還抹一下眼淚,他天天拿著抹布抹桌子,同其他夥計講講笑話,有時偷偷喝點酒,他很滿意現在的現狀,這就是他想要過的日子。忽然又被江容提起自己是朱家的事,拖達心中有些不快。
這本來是很搞笑的事,一個老頭這樣。
但江容實在沒心情笑,一想到道士往事,她的心就沉甸甸,“這是一個傷心人朝廷入關時殺了他的很多家人,他提供家資反叛清廷。他有親朋藏匿朱家血脈,恐事情敗露,害死了他快要生產的妻子,一屍兩命。於是他是孤身一人了,再無親朋了,仇恨再濃再烈,也不能向自己僅有的還活著的親人下手吧。”
拖達聽著震撼無比,“確實是可憐,兩邊都有仇恨,兩邊都不能報仇。要我說,能豁出一條命殺了仇人,反而是好事。最慘的就是這種,不能替至親報仇。”
江容點頭,“我是為你好,不准你講你是旗人。快快活活的在這裡曬太陽喝酒就是了,管那麼多閒事,對吧?”
拖達點頭,拿著抹布出去了。
朱玉堂也很是嘆惜。
江容告訴朱玉堂,“我懷疑他那親朋就是藏匿的是朱三,現在朝廷雖然是赦免了朱三案相關人等,但是還有人打著朱三的旗號,以前是不知道,喊你朱三,現在這事到處都傳開了,都不要叫你朱三了,直接叫玉堂吧,讓你家的張滿娘也叫你玉堂哥吧,不要叫三哥了。”
朱三不以為然。
陳鴻明拉他一把,“你家裡沒死過人,我們家鄉二十年前還死過許多人,家裡有親人死過額,難免會對當今朝廷有牴觸,當今朝廷自然也防的嚴。我家裡就死了好幾個叔伯。”說完嘆了一口氣。
江容看他滿臉惆悵,捏了捏他的手。
道士就此就住下來了,他不願意做江容的院子裡喝,反而選擇在酒館的院子裡喝酒曬太陽,鬧著酒館裡濃烈的素馨花香。
他不喜歡出聲,不喜歡同人講話,可是又不願意一個人多待著,偏偏願意到酒館喝酒。
他時時會發呆,想必從以前的舊事還烙在他的心上。
江容由心底覺得他很可憐,於是掏自己的腰包請歌者來駐唱粵謳。
粵謳音調悽婉纏綿,最適合傷心人聽,滿懷傷心事都會隨曲而去。江容衷心的希望到時能忘記前程舊事,從此天天喝酒曬太陽,能過幾天好日子就過幾天吧。
朱玉堂對此表示不滿意,在酒館裡唱曲也唱些歡快的曲啊,這麼悲悽悽的,豈不是在趕客人走麼?他跑過來一臉不快的質問江容,“你不是說我們的酒館不唱曲的麼,怎麼現在漢人來唱這麼悲的曲,會不會影響生意?這些曲聽得我都煩透了,客人都快要被趕光了,你還在這裡這麼舒服的待著。”
江容無奈,那倒是喜歡去酒館去,她也沒辦法,找人唱曲是希望那道士心中有鬱悶能有所排解,不過唱曲確實應該對酒館生意有好處的,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嘛。
江容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