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人的聲音冷冷響起,好象很久沒有聽他說話了,乍一開口,我倒被嚇了一跳。
“恩?不用,是我應該的!”我下意識的回答。
“哦,那麼,公主想要什麼?對你好一點麼?”斯拓雅的聲音裡有些異樣,但是仍然帶著諷刺和不屑。
我皺了下眉,這個人真是:“閣下不是人麼?”
“什麼?!”斯拓雅聲音有些高。
我立刻道:“沒什麼意思,別誤會,我只是說,只要是人,我都會在那個時候予以幫助,這不是我要什麼回報作為前提的,你不必在意!”更況且,我看他也不是個會知恩圖報的人。
“哼,那公主可真是難得的好人咯?恨不得我死也會救我,真了不得!”斯拓雅語調諷刺入骨,毫不客氣。
我冷笑了下,突然有些生氣,脫口道:“閣下不懂得愛人麼?古有云,仁者愛人,也是,你連仁是什麼也不懂,如何懂愛人?我是挺恨你,不過,我不會落井下石,你不用擔心我會害你!”
說出口,我就有些擔心,以他這樣暴虐的個性,是不是又要對我施虐了?我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也許,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裡,反正我已經被發現了,逃不了,既然撕破臉,我何必忍受他的嘲諷?
奇怪的是,斯拓雅居然沒有發火,只是在沉默了一下後,依然用一種諷刺不屑的口吻道:“害我?你有這本事麼?我倒很想看看,卓驍和殷楚雷那麼重視的你,到底有什麼能耐?呵呵,我等著!”
最後的語調帶著一貫的調侃輕蔑,可是,也許是我的錯覺,那笑裡,還有大漠蕭瑟的蒼涼。
我抬頭正視他,試圖從他的臉上尋找答案,可是他卻閉了眼,我第一次在這個如同惡魔的臉上看到一絲疲倦,他靠著椅背,再不出聲,雪玉蒼白的臉,泛著淡青,暗沉晦澀。
門吱呀一聲開了,阿諾託著藥碗走進來,將它遞給我:“姑娘給他服藥吧,還有個藥丸,你自己一會吃了就好!”
我有些不情願,在我和斯拓雅如此交談過後我希望遠離斯拓雅,我沒去接藥碗,有些猶豫。
阿諾卻依然一笑,帶著一抹神秘:“姑娘,你得讓他吃下藥去,我看不見,無法做這事的!”
我一愣,看向那雙水霧熒熒的眼,哪裡看得出一絲一毫的盲目?可是,她沒有焦距的眼又告訴我她確實看不到東西,怪不得,她總是側著頭,用耳朵而不是用眼在和我們打交道。
可是,她又如此自在,行動如同行雲流水,洞悉身邊彷彿瞭如指掌,這個連明眼人都做不到的,她一個盲女,如何做到的?
“有時侯,看得到卻未必做得到,做得到,也未必要看得到!你說呢,遠來的姐姐?”阿諾說話如同她的人,帶著一點點神秘,似說非說,卻讓我好不尷尬,這看不到的,比看到的人還要直接,真不知如何做到的。
“呵呵,姐姐晚上陪我看月亮去好麼?”阿諾沒有繼續同一個話題,反而又道,她沒有焦距的眼卻牢牢盯住了我,美麗的大眼彷彿有著不容拒絕的懇切,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呵呵,好,說好了!”阿諾總讓我忘記她看不到,我沒有說,她還是知道我答應了,帶上她這個年紀應有的調皮,笑著將藥碗交給我,扭身又出去了。
我默默侍侯那個沉默的斯拓雅喝藥,他倒還配合,當藥效上來時,阿諾再次準時出現讓我扶著斯拓雅到了間臥室,讓他躺下,那頭叫猊玀的狼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就在他身邊臥下了,我就被她帶出了屋。
一百零四 遺民
原來已經是晚上了,我和塔塔吃了幾日來最好的一頓晚飯,塔塔又被帶去休息了,唯有我,被阿諾拉著走過靜幽看不清路的小徑,在稻田邊坐了下來。
這地方實在不像是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