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蘭坐在炕沿上冷笑,“我知道,蓋房子花了一百七十兩,她出了一百兩,這個家可全是她的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要她出,不給她進門,自己慢慢攢錢。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江二說,“江容你阿瑪去荊州時,濟蘭才幾歲。你阿瑪囑咐姑媽一定看緊幾個弟妹的死活,說他會省錢過來幫襯弟妹的,讓姑媽其他的都不要管。要是大哥在京裡再多等等,說不定有補到好差。那個女人的兩個仔補的差都很好。”
江容不以為然的說,“我瑪麼心腸這麼好,這麼善良,她能管什麼啊,能管住幾個姑姑叔叔還活著都是運氣了。我阿瑪不補荊州那個破差的話,誰知道他有沒有機會補到丁。”其實老太太是個腦子空白的女人。不過自己的祖母是蠢,她沒傷害別人。於是,不用其他聰明人來教她聰明。
濟蘭說,“是啊,老傢伙對人家的仔那麼用心,當初就沒給大哥操過心。還是大哥的岳父幫的忙。”
江氏說,“濟蘭,不要這樣說。其實佟佳氏也不錯的,家裡的下人也是她的,家務也是她管的,她也時時貼銀子出來。她的孩子們也喊我一聲大額娘。”
江容怒了,“濟蘭叔叔,你長得又黑又瘦,不知你會不會有岳父看中你提拔你。我聽我阿瑪講,我們的地是瑪法自己管的,管得很好的。一年出息是多少?”
濟蘭說,“人家租出去一畝地是收三錢四錢的。那自己種地的話,一年最少是一兩銀子吧。我們有二十七晌地,那就是一年有一百六十二兩呢。去掉花銷,怎麼樣也得有一百兩出來。”
江容點頭,“一百兩,就算幾個姑姑沒嫁,你們也應該也過得比我們在荊州過得好些啊。我阿瑪一個月才二兩銀,除了養活我們,還得攢點錢給你們。我聽說江二叔成親時還送了祿米過去的。怎麼你們還過得苦巴巴的呢?”
江氏說,“你幾個姑姑出嫁時給了嫁妝的。”
江容問,“既給了嫁妝,當然有收聘禮。那姑姑們的嫁妝有多少呢?花了多少銀子?”
江氏說,“床桌子傢俱之類的都有,用的是松木,每人金銀鐲子加耳環什麼的。”
江容不屑一顧的說,“姑姑們嫁應該有婚嫁銀子的。三個姑姑,就算一個姑姑再出一百兩銀子的嫁妝,這賬也不對,一年就夠嫁一個了。我阿瑪去荊州難道只去了三年麼?”
江氏有些動搖了。
江容繼續說,“不管怎麼說,這人沒進門的話,瑪麼你和叔叔姑姑們都會過得很好。進了門後,你們過的日子不好了,吃啥用啥得看人臉色,還被人說住了人家的房子。還是趁早搬出去的好,免得被別人說是沾了人家的便宜,也不被人家沾便宜,自己賺錢自己花。”
幾人都不出聲了。
江容說,“我餓了,我們出去吃吧。順便把人家昨天的食籃還了。”
此時有丫頭過來小心翼翼的問,“大太太,濟蘭少爺,中午想吃什麼呢?”
江容大聲說,“我們出去吃。”
不一會仁誠滿臉怒意的進來說,“在家裡一家人吃不好麼,還要出去吃?”
江容說,“我好不容易來次京城,我要去試下我家飯館師傅的手藝。再加幾道新菜,要是他們做得不好就換掉。”
仁誠怔了一下,說“那你們出去要小心些,京城權貴很多,不要同人爭,小心惹事。”然後就出去了。
江二對江氏說,“姑媽,看看,看到沒?這又沒啥事,就生氣了。要說沒有人挑拔,我是不信的。”
濟蘭興災樂禍的講,“平時同你講過他們不是好人,你不信。現在能看出來了吧。這家裡的人哪,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當面喊你姐姐,背後給你一刀。“
江氏說,“來問話的是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