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摸了摸小道士的頭,“有什麼古怪?沒有古怪”
後廚內,駝背老叟磕掉菸灰,有些唏噓。
酒過三旬,暴雨將歇未歇
店內總共不過兩桌人,唐都也樂得清閒,坐在石老二身側,開始時候石老二還想跟唐都喝酒,被回絕之後只得獨自一人飲一罈新酒。
店門忽然被急促的拍響,唐都開啟門一看,赫然是上次講述扇兒街神鬼軼事的三個農戶,哦不,現在倒稱不得破落農戶了,軒轅留芒那一錠金子可讓三人改變不少,正所謂人靠衣裳馬靠鞍,從先前的粗麻衣裳換成現在的絲織衣服,這陡然一看差點沒能看出來。
“小哥,給我兄弟三人來兩壇五年陳!再上五疊好菜,要來三斤,哦不,來十斤幹切牛肉!”
三人風貌氣勢與初見之時大有不同,兩旬之前第一次見面,看似豪放豁達的三人,實則有意無意總是還能看出來謹小慎微,尤以見到軒轅留芒一行人時最盛,當然,任何普通人一旦與這一幫大修士的相處,就只是那有些傲然的氣度,怕是也難以隨意吧。此時再見雖未有趾高氣揚,但明眼人一對比就感覺的到,明顯都有自信的多。
唐都引著三人往裡桌去,路過獨飲的石老二,領頭的農戶眼前一亮,“這不是石老闆嗎?咋了一人在這喝悶酒吶。”
說話的功夫徑直坐了下來,大手一揮,“小兄弟把東西送這桌來吧,我們跟石老二也算是有交情,還從沒和他喝過頓酒水。”
石老二有些不知所措,本是一個老實人,半盞浮屠傾的魚膾都在自己店裡購買,可酒樓開門半年自己都沒來照顧過生意,今天得以興致正高,卻不想碰上這麼仨,用腳趾也知道,這仨這會冒出來,都不用想,一定是之前被石老四走的狗屎運酸掉了牙齒,這會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先逮著他哥收點利息
暴雨來也快去也快,一刻之前還是大雨滂沱,一刻之後已經雲開日現,若不是門前青石板上的積水和青黃相間的草葉上的水珠,這場雨真像是一個幻覺。
“我吃完了,你們繼續吧。”
石老二本就不善言語,三人圍著他雖然也沒啥太過分的言行,不過綿裡藏針的擠兌也並不好受,石老二喝完手上最後一口酒,先是投以唐都一個抱歉的眼神,隨後直接抱拳告辭,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人,唐都憋著笑,當個看客。
人生悲態有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可比這更悲催的呢?現在也有了,錦衣還鄉被人視之如草芥,當要一口老血噴出來,好不難受。
三人自顧自埋汰半天的石老二,最後感覺無趣,只得又講起來其他閒話。
“這石老二真是命苦,好好的媳婦死的早,留下他一個人倒也真是可憐”
旁人插嘴道“得了吧,他那媳婦就算還在,不得被小鬼山潘璀那娘們編排到再死?這我可是聽說過的,石老二媳婦沒了的時候,那婆娘整整敲鑼打鼓了半旬。”
三人碰碗一飲而盡,沉默細想一番,倒也還真是這樣。
“潘璀那婆娘,嘖嘖,不得不說,這偌大一個有槐國,誰沒或多或少聽說過她的事蹟,要給我婆娘是這樣啊,早他孃的給她打跑了,一天天受那老多氣,可惜了潘璀那一個老好人了喲。”
背對唐都的漢子接過話茬,“屁的老好人,要我說,他潘璀就他娘一個窩囊廢,天天山裡打轉的漢子回家慫的跟孫子似的,我呸”
唐都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像,那個剛剛下山手捏鋼叉一臉肅殺的獵人,會是他嗎?
裡桌洛姓老者與老道士起身互道告辭,約定過兩日繼續來喝酒,老道士已經走到門口了,轉身朝唐都打了個招呼,小道士也好奇的打量著唐都,已經走出店門的老少道士又有了模模糊糊的對話。
“師傅,那年輕的漂亮僕役,似乎有些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