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無法認輸!
何來的臉色頓時變了。
事實上,殷璧越也覺得奇怪,按照常理,這種做法不夠磊落,似乎還有違君子之道。
然後,他突然聽見了段話嘮的笑聲。
殷璧越不解看去,話嘮湊過來低聲道,“四師兄,說你走火入魔,修為大損的傳言,最早就是這個王震散佈的……”
經過這一路,段崇軒對洛明川已經沒有了敵意,
“他之前管不住嘴,洛師兄就讓他此時開不了口。”
殷璧越突然想起,盤龍嶺上,洛明川曾說,我輩修行者,總有該拔劍的時刻。
洛明川,並不是一個絕對的聖母。
他有原則有手段,不會仗勢欺人,也不會任由別人欺負,正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殷璧越覺得,自己從前對洛明川的認識,太過偏頗。
這時,擂臺上的王震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嘶聲喊道,“我認輸!……”
幾乎是同一時刻,鐘聲響了,青麓劍派的執事弟子高聲道,“時間到……本場結束,滄涯山洛明川勝。”
洛明川施施然收了手,自徑躍下擂臺。
立刻有抱朴宗弟子上去將鼻青臉腫的王震抬下來。
這場比鬥以出乎意料的方式開始,也以同樣的方式結束。
滄涯山的弟子們再沒有歡呼,或許是因為對方看著太慘,或許是被洛明川的氣度影響,都拿出大門派的持禮重道與寵辱不驚。
但他們每個人都帶著矜持而驕傲的笑意,顯得與有榮焉。
相反是這樣贏的理所應當的做派,比高聲歡呼更讓抱朴宗覺得難堪與氣惱。
何來已經平靜了下來,因為他想到明天就會與殷璧越擂臺上見。
這很好,從進葉城開始,到最近兩天的比鬥,不管是段崇軒還是洛明川,都讓他積壓了滿溢的怒氣,好似心裡燃著一把火,不發洩出來,就要燒死自己一般。
青麓劍派那邊突然一陣喧騰,因為鐘山將要上場。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與鐘山對戰的是一位出身南陸邊陲,名聲不顯的弟子。他除了為自己的壞運氣懊惱,似乎也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灰心喪氣勝過緊張。
比起他的反應,人們更關心鐘山的表現。
這時場間靜下來,很少有人私語,似乎擔心稍一分心,就會錯過鐘山出手。
在南陸,親眼見過鐘山的人不多,更遑論其他四片大陸。
然而這位名聲斐然的年輕人,並沒有奪人眼球的五官面容。
或許是因為他腰間的劍太眩目,壓過了他本人的光彩。
殷璧越一眼望去,只注意到對方筆直如墨線的眉毛,血色很淡又極薄的嘴唇。
但清晨時那直射如電的銳利目光,他不會忘。
這是個很危險的人。
兩人剛站上擂臺,那名弟子對上鐘山的目光,突然尖叫道,“我認……”
“轟!……”
一聲巨響!
一道人影高高飛起,直接砸在了擂臺邊緣,揚起一陣煙塵與血霧!
煙塵是他落下時激起的,血霧是被劍鞘擊在腹腔上噴出的,卻幾乎同時出現。
風雨劍沒有出鞘,已然傷人。
太快。
等眾人回過神來,鐘山已經下臺走遠了。他走的不是青麓劍派方向,而是回城。
但沒人出聲叫他。
臺上臺下一片寂靜。
殷璧越神色凝重起來。
因為他看到,先擊中對手的,不是劍鞘上的真元,而是外溢的劍氣。
那一劍看似隨意至極,僅憑著高過對方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