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路,最後引來一輛計程車。司機開啟車後箱,陳小西來回奔波將行李放進後備箱。把隨身背的行李包放在後排座位,隨手又往裡推了推,給朱貝妮推出一個完整的位置。自己才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坐在計程車裡,玻璃被雨絲打花。朱貝妮看著窗外模糊地車和人,心裡稍稍舒緩了下。陳小西跟司機說了地址後沒有再說話。
下車後,陳小西意外開口:“如果我掙跟你一般多的工資,我是不會打車的。”
朱貝妮本來挺感激他的出力幫忙,這會猛然聽他這樣說,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不知道28塊錢的打車費對你,對領固定工資的你是什麼概念……你這個人,如果不用虛榮形容你,你就是對錢沒有概念。”陳小西見朱貝妮傻愣地看著他,還以為是求解釋。
朱貝妮儘量調整自己的呼吸。眼淚已經開始打轉了。
陳小西問:“我說錯什麼了嗎?歡迎辯論。”
朱貝妮睜大眼睛,試圖不讓眼淚掉出來:“我沒有可以爭辯的。就是委屈。下雨天我搬著重東西為什麼不可以打車?我自己花自己的錢,你為什麼要表達不滿?”
一直平心靜氣的陳小西,此刻皺著眉頭:“你搞清楚,搬家的時候重的東西是我在搬。下雨天搬家你可以打車。但是我仍然認為掙你這樣的工資,在這樣的城市生活,是沒有資格說打車就打車的。
你可以打,是因為我會給你一個生活保障,並不意味著你可以憑你的工資能夠隨意生活。我不是表達不滿,我只想讓你清楚地意識到,你的工資,可以讓你做哪些事情。
即使不是雨天,即使沒有行李,哪天你不想擠公交不想趕地鐵,你要打車,可以,但是你需要知道你其實沒有這個能力。”
朱貝妮辯無可辯,不知怎的,眼淚卻忍無可忍地掉下來。
她想起小林綠子曾說起她想要的愛情我跟你說我想吃草莓蛋糕,你就丟下一切,跑去為我買。然後喘著氣回來對我說:“阿綠!你看!草莓蛋糕!”放在我面前。但是我會說:“哼!我現在不想吃啦!”然後就把蛋糕從窗子丟出去……我希望你說:“知道了!阿綠,我知道啦。我應該早曉得你不會想吃草莓蛋糕,我真是笨得像驢子一樣不用大腦。對不起!我再去給你買別的。你喜歡什麼?巧克力泡芙?還是起士蛋糕?”
呃,省略號後的半段就算了。
但至少要做到省略號的前半段啊,真心包容她的任性之舉!毫不芥蒂她的興之所至!
懷著與小林綠子同樣愛情觀的朱貝妮,淚眼婆娑地看著濛濛細雨中的陳小西,在猜測,自己改變他的可能性有多少。
看到神情越來越悲憤的朱貝妮,陳小西再次摸不著頭腦。
又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想不通,也不想了。
陳小西苦笑著嘆口氣,拉一把對面的朱貝妮,開始轉移話題。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初去美國的事情?”
朱貝妮入戲正深,憑空聽陳小西這樣問,不由好奇心起……可明明正在生氣……算了,還是聽戲吧。
“沒有。”朱貝妮回答,然後巴巴等下文。
“我帶著家裡的全部積蓄,三千二百八十二塊美元,準備去機場。剛出家門,有個郵遞員來投遞,恰恰好是我美國學校寄給我的。開啟一看,原來上次給我的入學通知書時間寫錯了,不是八月,是九月開學。”
“然後你走還是不走呢?”朱貝妮問。
果然是個故事都能輕易吸引她,陳小西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家裡沒有餘錢供我任性。箭在弦上。機票都買好了,飛機都準備起飛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我在國內機場的公用電話處,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不停地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