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會叫的狗不咬人,他倆既然不叫了,自也不會互咬啦。”
二姨娘聽他胡言亂語,忍不住給逗笑了。她搖了搖頭,撫著阿秀的頭髮,輕聲道:“你爹的事情,姨婆管不到,倒是你娘她,唉……我是一想到就心煩……”阿秀訝道:“姨婆,我娘很好啊,你煩什麼啊?”二姨娘嘆道:“小孩子別多問,反止你這幾日多長几個心眼,給我看好她。要是有怪人騷擾地,你得趕緊和姨婆說。”阿秀大奇道:“怪人?誰啊?”
眼見眾童瞧著自己,朱載志自是揚首高哼,這會兒便不打自招了。阿秀見姨婆心神不寧,忙道:“姨婆,你好奇怪啊,到底怎麼啦?”
二姨娘滿心煩惱,卻又不好多說,欲言又止間,只得嘆道:“先別問了,反正你回家後記得和你娘說—聲,便說姨婆有事找她,明早請她回來一趟。”阿秀正要答應,二姨娘卻又靠到了耳邊,多加了一句吩咐:“記得,這件事千萬別嚷嚷,尤其不能讓你爹知道。”
阿秀打小給姨婆養大,極善察言觀色,自知爹爹說不得,奶奶更加不能說,連叔叔也靠不住,細聲便道:“姨婆放心,我會保護孃的。”二姨娘大為高興,便將阿秀摟入懷中,香吻道:“乖寶。”阿秀最怕給老太婆親吻,一時間歪嘴苦臉,竭力忍耐,朱載志卻是鼻中噴氣,大為豔羨,想來是要取而代之了。
二姨娘磨磨蹭蹭好一陣子,總算是親完了,她見眾小童在等候自己,便笑道:“讓你們久等了,姨婆這就給你們炸油條啦……”話聲未畢,卻見眾童—個個列隊行向門口,好似都吃飽了,二姨娘微感納悶:“怎麼啦?不想吃了麼?”她緩緩走上,忽然腳下一滑,險些摔了個狗吃屎,眾童大驚失色,霎時全數狂奔而出,嚷道:“救命啊!”
二姨娘呆呆看著地下的黑油,乍見整間店已如廢墟,當場尖叫道:“阿秀!給我滾過來!”
吼叫之中,阿秀帶頭狂奔,眾童也是俯身直衝,早已不知去向。二姨娘火氣湧上,奈何年紀已長,追不上小鬼,罵了幾句之後,便又停下了腳步。
午夜時分,四下一片寧靜,豆漿鋪裡空蕩蕩的,二姨娘回頭瞧了瞧神案,想起了傍晚時見到的那名怪人,不由低聲嘆了口氣,合掌祝禱:“老爺,你在天之靈,定要保佑倩兒平平安安的,千萬別再讓她受那些痛苦折磨……”
受苦受難,人生一次就夠了,瘟神,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她吧……
吼叫聲中,阿秀老早逃命去了,只見他帶頭狂奔,華妹緊隨在後,連朱載志也逃得快了,眾童穿越大街,繞過了彎兒,便已奔入了一處小巷,一片慌張中,聽得阿秀喊道:“快!快進屋避難!”面前出現一棟小屋,阿秀拿出了鎖匙,正急急開門間,忽然背後一痛,已給華妹撞個正著,又聽啊呀一聲,朱載志壓了上來,須臾間一個疊一個,八名小童全數滾入屋中。
“啊呀!”、“好痛啊!”、“是誰亂摸我!”一片吵嚷之中,阿秀也點起了燈火,眾童睜眼一看,眼前赫然是間小屋子,但見四下高懸字畫花鳥,一張舊桌子上置文房四寶,卻是阿秀的媽媽平素作畫的地方、華妹滿心訝異,忙道:“阿秀,你不是說要給胡正堂治病麼?怎帶咱們來這兒畫圖?”阿秀從桌上拾起一枝毛筆,喘道:“你說對了,咱就是來畫符的。”他將大門關上了,從包袱裡抖出了包子點心,又取出了一疊簿本,喃喃地道:“好了,咱們先吃些點心、歇上一歇。一會兒再來幹活。”
眾童奔跑了一夜,自是累壞了,一時喝水的喝水,倒地的倒地,動彈不得。阿秀倒是勤快,忙取來文房四寶,倒水研墨,忙了好一陣子之後,忽地陰側側地一笑,待見華妹站在一旁偷看,忙收換上了憂慮神色,道:“正堂,快來秀哥這兒,該給你治病了。”
“鬼。”胡正堂揚首高哼,頗有不屑,阿秀一腳飛出,將病患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