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的公子,山寨破後,便給我養在寨裡。”席上眾人大喜,盡皆讚歎:“原來是故人之子!”
陸孤瞻續道:“當年他父親過世,我便帶著這個孩子遠走江南,之後替他改名雪恨,便是要他替父親報仇雪恨之意。”他拍了拍常雪恨的肩頭,道:“來,快敬大夥兒一杯。”
常雪恨手持酒杯,尚未說話,李鐵衫已是滿面激盪,想起了常飛與自己的交情,便把常雪恨拉了過來,頷首道:“好孩子,昔年我與你父親交情深厚,日後你若有事,儘管來找李伯伯吧!”
常雪恨皺眉道:“你奶奶的屁哪!爺爺啥事要託你這賊老頭?先喝了這杯再說吧!”
李鐵衫聽他言語粗魯無比,已是驚得呆了,陸孤瞻心下羞愧,只管低頭不語。言二孃皺起眉頭,心道:“真是江河日下。這等流氓再來幾個,咱們山寨真要成了土匪窩。”
秦仲海這廂卻是滿心歡喜,他聽了常雪恨的汙言穢語,彷佛見到親人一般,當即拉住常雪恨,笑道:“原來常大哥也與山寨有舊,不知貴庚幾何?”
常雪恨笑道:“老子今年二十又七。”
秦仲海吃了一驚,眼看常雪恨滿面鬍鬚,有如四五十歲一般,誰知竟然未過而立之年。
常雪恨見他面色訝異,登即嘿嘿冷笑,道:“他奶奶個雄,你幹啥滿臉吃驚?可是見老子英俊,要替我安排個姑娘相識麼?”
秦仲海聽他滿口“婆婆媽媽”,又自稱老子,在他面前來這個調調,那是自找死路了。當下笑道:“你小子天生土匪模樣,還想識得什麼姑娘,爺爺看你認識婊子是真。回頭咱們喬裝回京,爺爺帶你這小鬼上宜花樓走走,保你樂不思蜀,連土匪也不想幹了。”他聽常雪恨喜歡自稱老子,便改口稱自己為爺爺,表示他還是人家的老子,絕不吃虧。
常雪恨大笑道:“好!祖宗信你的鬼話,趕明日你陪著祖宗,那便去京城逍遙吧!”他自稱祖宗,那更是毫無相讓之意。
眾人見他二人言語粗俗無聊,忍不住皺起眉頭,言二孃更是哀嘆不已。陸孤瞻滿心嘆息:“霸先公過去是當朝狀元,文武全才,想不到兒子竟是個無賴流氓,幾與我那雪恨孩兒一個德行……唉……他應該識字吧……”陸孤瞻向愛文學之士,當年才會傳授盧雲一套“無雙連拳”,此刻見了秦仲海土匪的模樣,回思秦霸先的文采,心中自是感慨萬千。
※※※
常雪恨正自吵鬧,忽見一條大漢走了出來,看他虎豹般的身形,臉上全是凜然正氣,料來武功必高。他手捧酒杯,躬身道:“諸位英雄,在下湘南郝震湘,有緣與諸位英雄相聚,幸何如之。”
李鐵衫見他肩寬膀闊,樣貌不凡,忙道:“這位兄弟是何來歷?”陸孤瞻道:“這位是郝先生,便是昔年的錦衣衛槍棒總教頭,他武功高超,猶精‘蛇鶴雙行拳’,現下是雙龍寨的兵馬教習。只因朝廷奸賊量小氣窄,這才給逼得入寨造反。”
當年神鬼亭外一場激鬥,安道京給胡媚兒一陣挑撥,居然下手暗算自己的大將,郝震湘臨危之際,大受折辱,若非陸孤瞻恰好駕臨神鬼亭,只怕已是黃泉路上的不平客了。
秦仲海聽得來歷,情知郝震湘過去也是朝廷命官,他想起一事,忙拉著郝震湘的手,問道:“郝教頭,你在幹錦衣衛之前,可是刑部的總教習?”郝震湘頗見驚奇,忍不住啊地一聲,頷首道:“那是多年往事了,虧得將軍還記得。”
秦仲海笑道:“我曾聽京城伍制使提過閣下的大名,一直想要登門拜見,誰知昔年無緣識荊,卻在此處見面了。”郝震湘微微苦笑,心道:“你我二人同是朝廷命官,在京城不得相見,卻來土匪窩裡碰頭,也算是命運坎坷了。”他搖了搖頭,道:“在下過去人在京城,也知文楊武秦的大名,聞名不如見面,今日得見將軍,郝某快慰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