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郝震湘上山造反,多少是被安道京逼迫的,當年他身受重傷,無路可去,只得留在雙龍寨養傷。陸孤瞻知道他心懸家小,便將他的家人取回水寨,郝震湘感激之餘,也不好再提離開一事,從此便絕了返京之念,成了寨中的一號土匪。
常雪恨見他二人頗有惺惺相惜的意思,又自走了出來,嘻笑道:“你兩個朝廷狗官一般命苦,咱郝教頭在陝西給人捅了一刀,命大沒死,你秦將軍給人砍掉左腳,臉上刺字,也是一個慘字。說來你兩位一般悲慘,該當結拜才是。”
郝震湘搖頭苦笑,頗感尷尬。秦仲海聽說他給捅了一刀,忙問道:“誰這般該死,居然敢傷郝教頭?”解滔見郝震湘低頭不語,料來不願多提過往之事,便替他回答了:“不瞞將軍,郝教頭是給安道京傷的!”說著將事情緣由說了一遍。秦仲海聽是安道京作怪,登時大怒,喝道:“又是這安道京,此人無惡不作,無恥之尤,下次遇上,非把他斬為肉泥不可!”
郝震湘搖頭苦笑,道:“多謝秦將軍好意,不過若有良機復仇,這刀在下定要親手為之。”
秦仲海笑道:“正是。大丈夫快意恩仇,這刀定要重重捅入,輕輕拔出,才算如願。”
郝震湘畢竟出身朝廷,與常雪恨等人大不相同,每每念及過往志向,總有不勝唏噓之慨,此時見了秦仲海這位朝廷同儕,莫名便生親切之感。二人閒聊幾句,都在談說京城人物,言二孃一旁聽著,回思那日秦仲海與盧雲見面的情景,心中便想:“秦將軍滿口官場話兒,該不會還想著朝廷的朋友吧?”秦仲海是個重情份的人,萬一日後戰場上要與過去同儕交兵,說不定會下不了手,言二孃心下煩惱,不免有些擔憂。
言二孃正自擔心,卻聽秦仲海沉著嗓子,說道:“郝教頭,快別想以前的事了。朝廷功名,轉眼便成過眼雲煙。想我秦仲海昔日為朝廷打下多少邊功,幹到了四品帶刀,一旦鬥垮倒臺,還不一樣斷腳刺面?你我大難不死,有緣在此相聚,總比在十八層地獄相會強些,說來該當大笑一場。你說是麼?”
郝震湘微微一笑,道:“秦將軍教訓得是,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這杯酒便算與往事告別吧。”說著舉起酒杯,與秦仲海一齊飲盡。言二孃聽他們這般說話,這才放下了心事。
眼見雙龍寨高手如雲,那“九命瘋子”常雪恨豪邁勇猛:“火眼梭猊”解滔箭法如神,郝震湘更是一等一的好漢。眾人都是沒口子的稱讚,連石剛、李鐵衫都陪了幾杯。
過不多時,西域番將也上來敬酒,五員猛將一字排開,見是三女二男,個個英風爽颯,明俊開朗。眾人靠石剛通譯,才知這五人乃是兄妹,自幼隨石剛南征北討,更拜他為義父。此番石剛匆匆留書可汗,帶著子弟兵殺回中原,這五兄妹與他情同父子,便也跟隨而來了。
眾人問過姓名,方知他們複姓騰騰,大哥叫古力罕,二哥叫阿莫罕,三個妹妹分叫明兒罕、阿青罕、寧寧罕,反正罕來罕去,阿阿嗚嗚,一時也記不了那麼多,眾人只能咿咿呀呀地胡叫。只是三名邊疆女子容色嬌豔,身材飽滿,比中原女子更見高挑,往大堂一站,直似滿室生輝。常雪恨、解滔等年輕之輩目眩神馳,心儀之餘,只拉著石剛在那兒伯伯叔叔地亂喊,看他們這般神情,定是想拉攏人家的長輩,也好探聽有無一親芳澤的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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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聊起了秦仲海的身世,煞金問道:“仲海啊!咱倆在西疆打鬥時,你好似還不知自己的身世,你是什麼時候察覺的?可是劍王點破的麼?”秦仲海搖頭道:“那倒不是。家師盼我自由自在,不想我去揹負父親留下的包袱,始終不願明說我的身世。”
他喝了杯酒,想起了劉敬,忍不住輕輕一嘆,道:“其實若無東廠劉總管提點,恐怕直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