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個奇形怪狀的帳篷,它們順著大片場地的緩坡往上,那片場地一直伸向地平線上一片黑乎乎的樹林。他們告別了迪戈裡父子,朝石屋的門走去。
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正在眺望著那些帳篷。邦斯一眼就看出他是這一大片地方唯一的一個真正的麻瓜。那人一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就轉過頭來看著他們。
“早上好!”韋斯萊先生精神飽滿地說道。
“早上好!”麻瓜說道。
“你就是羅伯茨先生嗎?”韋斯萊先生問道。
“啊,正是。”羅伯茨先生說道,“你是誰?”
“韋斯萊——兩頂帳篷,是兩天前預訂的,有嗎?”韋斯萊先生問道。
“有,”羅伯茨先生說道,看了看貼在門上的一張表格,“你們在那兒的樹林邊有一塊地方。只住一個晚上嗎?”
“是的。”韋斯萊先生說道。
“那麼,現在就付錢,可以嗎?”羅伯茨先生說道。
“啊——好的——沒問題——”韋斯萊先生說道。他退後幾步,離開小石屋,示意哈利到他跟前去。
不一會兒,在哈利的幫助下,韋斯萊先生拿著正確的錢遞給羅伯茨先生時。
“你是外國人?”羅伯茨先生問道。
“外國人?”韋斯萊先生不解地重複了一句。
“弄不清錢數的可不止你一個人,”羅伯茨先生說道,一邊仔細地打量著韋斯萊先生,“就在十分鐘前,有兩個人要付給我啤酒蓋那麼大的金幣呢。”
“真的嗎?”韋斯萊先生不安地說道。
羅伯茨先生在一個鐵罐裡摸索著零錢。
“從來沒有這麼多人,”他突然說道,目光又一次眺望著霧氣瀰漫的營地,“幾百個人預訂了帳篷。人們不停地湧來”
“有什麼不對嗎?”韋斯萊先生問道,伸手去接零錢,可是羅伯茨先生沒有給他。
“是啊,”羅伯茨先生若有所思地說道,“什麼地方的人都有。數不清的外國人。不僅僅是外國人,還有許多怪人,你知道嗎?有個傢伙穿著一條格子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風走來走去。”
“不可以嗎?”韋斯萊先生急切地問道。
“那就像是我也不知道就像是在玩把戲。”羅伯茨先生說道,“而且他們好像都互相認識,就像是個大聚會。”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燈籠褲的巫師突然從天而降,落到羅伯茨先生的石屋門邊。
“一忘皆空!”他用魔杖指著羅伯茨先生,厲聲說道。
頓時,羅伯茨先生的眼神就渙散了,眉頭也鬆開了,臉上顯露出一副恍恍惚惚、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神情。邦斯知道,這正是一個人的記憶被改變時的狀況。
“給你一張營地的平面圖。”羅伯茨先生心平氣和地對著韋斯萊先生說道,“還有找給你的零錢。”
“非常感謝。”韋斯萊先生說道。
穿燈籠褲的巫師陪他們一起朝營地的大門走去。他顯得十分疲勞:下巴上的鬍子沒刮,鐵青一片,眼睛下面也有青紫色的陰影。當羅伯茨先生聽不見他們說話時,那巫師小聲對韋斯萊先生嘟囔道:“他給我添了不少麻煩。為了讓他保持心情愉快,每天至少要念十幾遍遺忘咒。盧多·巴格曼只會幫倒忙。到處走來走去,大著嗓門談論遊走球和鬼飛球,完全不顧及提防麻瓜,確保安全。天哪,我真巴不得這一切早點結束。待會兒見,亞瑟。”
他說完便消失了。
“我原以為巴格曼先生是魔法體育司的司長,”金妮似乎有些吃驚地說道,“他應該知道不能在麻瓜周圍談論遊走球的,不是嗎?”
“是的,”韋斯萊先生笑著說道,領著他們穿過大門,走進營地,“盧多一向對安全的問題唔有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