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關我家的交談只有這麼一點。
他恐怕還不知道監視的事情已經被我發覺了,可是就算是這樣也太奇怪了。
在那時,明明應該看到了濺滿回血的我,為什麼幹也還能像往常一樣對我笑呢。
我還是自己把話挑明好了。
“黑桐君。二月三日的晚上,你——”
“這個話題就免了。”
對於我的詰問,他輕輕地一帶而過。
“什麼啊就免了,黑桐。”
……難以置信。我,下意識地使用了織的語氣。明明是身為式的我卻用黑桐來稱呼他,幹也稍微有些困惑。
“再說得清楚些。為什麼不對警察說。”
“——因為,我什麼也沒看到啊。”
說謊。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那個時候,織走近了正在嘔吐的他——“式只不過是站在那裡對吧。雖然很少,但我只看見了這些。所以我相信著式。”
說謊。那為什麼又來監視我。
——向他,靠近——“總之,要坦白的話是很痛苦的。所以現在才要努力。如果對自己有了自信的話,我想我會來回答式的問題的。所以呢,現在這個話題還是免了。”
對於這副多少帶著點執拗的表情,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逃離開去。
——靠近的話,織毫無疑問會把黑桐幹也殺死的——明明我並沒有期望著這種事情。
幹也說相信著我。
我也是,如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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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著自己並沒有期望著這種事情的話,也就不會品嚐到這種從未體驗過的痛苦吧。
…
從那天以來,我完全無視幹也的存在。
兩天來他也沒有向我說過話,不過深夜的監視卻沒有停止。
在冬季的寒空下,直到凌晨三時幹也都在竹林之中。這樣一來我連出外散步也做不到了。
監視已經過了兩週。
那麼想要找出殺人鬼的真實身分嗎,我從窗子裡偷偷窺視他的樣子。
……還真是能忍耐。
差不多已經是凌晨三點了,不過幹也依然目不轉睛地眺望著正門。
那並不是失望的陰沉表情,反而是——在臨去之際綻出一絲笑意。
“————”
心情焦躁起來,咬住了嘴唇。
啊啊,我終於明白了。
他並不是打算要找出殺人鬼的真面目。
對於那傢伙來說,相信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以根本就沒有懷疑。他從一開始就相信著我沒有在夜裡出外。
為了確認我的清白他才來這裡監視。
所以才會在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黎明,幸福地笑起來。
相信著真正的殺人者,是真正的無辜者。
“——如此,幸福的男人。”
自語著,思考著。
有幹也在身邊,便會莫名地安下心來。
有幹也在身邊,便會產生和他在一起的錯覺。
有幹也在身邊,便會幻想自己能夠來到那一側。
然而,那是,絕對地。
那個充滿光明的世界是我所不能存在的世界。
那是自己不能前往的世界,也是沒有自己立足之地的世界。
——幹也以理所當然的笑容將我帶進去。
這樣想著的我,對讓我這樣想著的幹也產生了無比的焦躁。
讓我終於認識到養著名為織的殺人鬼的自己與身為異常者的自己是異常者的那個少年——“有我自己就足夠了。為什麼你要成為我的阻礙,黑桐。”
式不想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