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的胳膊,落到地上“啪嚓”摔成了兩截。
顧慧英扶著膝蓋站起來,想往前走,又停下。
譚溪川三兩步躥到陸崢旁邊,語氣誇張,“哎呦,我的妹夫哥,棍子都斷了,這得砸得多疼啊,”又叫顧慧英,“娘,您快來看看,妹夫這胳膊都鼓起了個大包,這別不是骨折了吧,哎呀,這怎麼還扎進去個刺,這可不好弄出來。”
譚溪川撅個屁股,顧慧英就知道他放的是什麼味兒的屁,他這樣,就是屁事兒也沒有,頂多可能紮了個刺,顧慧英掀開鍋蓋,拿盤子裝魚。
當著新妹夫的面,譚溪川被老孃當成了空氣,他只覺得自己頭頂飛過了一隻尷尬的烏鴉。
譚溪月仔細看陸崢的胳膊,沒她哥說得那麼誇張,但也起了個包,就是那個刺扎得有些深,得馬上挑出來才成,不然得化了膿。
陸崢看著她臉上的擔憂,有些可惜燒火棍沒能再粗一些。
顧慧英端著魚走到堂屋門口,沉臉看譚溪月,開口沒多少好氣兒,“他胳膊要是紮上了刺,你光看有什麼用,不去找針給他挑出來,是打算讓它留在裡面下小的嗎?”
譚溪川咧嘴笑開,這一棍子砸得可真值,給他老孃砸了個臺階出來。
譚溪月微怔,眼眶有些熱,努力對顧慧英揚出輕快的笑,“知道了,娘。”
陸崢站到譚溪月身旁,對顧慧英微微躬身,作為新女婿向丈母孃的正式問好。
顧慧英冷冷掃過他,沒說話,轉身去了灶臺旁。
譚溪月看著顧慧英的背影,緊繃的肩膀微微垂下,又想撐起精神。
陸崢攥住她的手,攏到掌心,捏了捏。
譚溪月仰頭看他。
他漆黑的眉眼彎下,對她揚出一個明朗的笑容,就像是雨後的朝陽,乾淨得不見一絲雜質。
譚溪月心裡被擲了一顆石子,慢慢盪開水波漣漪。
她發現跟他和他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外表不同,他的情緒好像一直很穩定,除了昨晚因為她淋雨,他在她面前沉了臉,就算沉臉,也會在第一時間跟她說對不起。
譚溪月撥弄著他的大拇指,也捏了捏。
她把他帶到自己的屋,找來一根針,拿酒精擦消過毒,捧起他的胳膊,小心地把刺挑出來,挑完又下意識地給他吹了吹。
譚溪月知道這種疼,她小時候就最怕手裡扎進刺,每次顧慧英拿針給她挑,她都會受不住掉幾滴淚。
陸崢故意逗她,抬起胳膊,讓她再吹吹,還是有些疼。
譚溪月不肯再吹了,悶聲道,“疼也忍著,你這點兒刺能有多疼,我昨晚”
她及時咬住舌頭,把剩下的話給壓了回去,她幹嘛要提昨晚。
陸崢拉過她的手,在手上慢慢寫下【回去我也給你吹吹】
寫完,他拉著她發燙的掌心,貼到了她的耳朵上,黑眸不錯眼地看著她。
就像……
他那句話是附在她耳側的低聲密語。
譚家的親戚少,譚青山是獨子,顧慧英又是遠嫁,一些不近不遠的親戚在譚溪月離婚的時候說過不少風涼話,顧慧英懶得張羅他們,所以這頓回門宴也簡單,只他們自己家的人關起門來吃上一頓飯。
譚溪月到了飯桌上,掌心和耳根的燙還沒有散下去,好在沈雅萍剛去了趟小賣鋪,騎車騎了她一頭的汗,臉也紅得不行,顯得譚溪月臉上的紅暈就沒有那麼明顯了。
飯桌上的氣氛比譚溪月想得多少要好一些,雖然坐在主位的顧慧英依舊沉著臉,一言不發,只端著碗吃自己的飯,但架不住譚溪川話多,譚溪川專撿著他妹小時候的一些事情說,沈雅萍是那個捧哏的,譚溪川說一句,她接一句,就沒有讓自己男人的話落到地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