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雖然言語上不能做出回應,但聽得認真,不過餘光始終沒離開過譚溪月,譚溪月的注意力在顧慧英身上,吃飯吃得心不在焉,魚肉裡的刺還沒挑乾淨,就要往嘴裡送,陸崢按住她的筷子,特別自然地拿過她的碗,仔細摘出裡面的刺,又把碗給她放回去。
旁邊的顧慧英眼神頓了頓,臉色好像沒原來那麼沉了。
譚溪川酒喝得越多,說得也越起勁,話漸漸添油加醋地誇張起來,“我這個妹妹看著最乖不過,其實膽子從小就大得很,六歲還是七歲的時候,一個沒看住,她就敢自己爬梯子上房頂,我記得,那應該是我爹唯一一次對她黑臉,午飯都沒給她吃,讓她面壁思過了半個小時。”
陸崢偏頭看譚溪月,含笑的目光裡有探尋,似是在問她真假,他的笑容深到眼底,讓譚溪月想到了他剛才看她的眼神,她耳根又是一熱,輕聲開口,“你聽他瞎說,我哥一喝了酒,十句裡有一半都是瞎話。”
沈雅萍噗嗤笑了出來,“你還是說保守了,要是能挑出三句真的來,那就很有可能是那酒裡摻了水。”
譚溪川不服氣了,“哎,這件事千真萬確,我可沒瞎說,小月兒小時候喜歡周時序喜歡得不行,一口一個時序哥哥,叫得比叫我這個親哥都近乎,她那天是看到她那時序哥哥在他們家房頂了,這才著急爬梯子上房頂的,你當我爹當初為啥那麼不待見周時序,就是打那次開始的,他是生怕周時序把小月兒給拐跑了。”
沈雅萍使勁擰他一下,又喝多了,她說不讓他提姓林的,他是長記性了,現在又提什麼周時序幹嘛。
譚溪川沒領會到他媳婦兒的意圖,他說完打一個酒嗝,看向陸崢,“妹夫哥,你還記得周時序不,當初也跟我們一個班,他家就在隔壁,他厲害著呢,我們村第一個大學生,現在在讀博士,以後那指定前途無量,他這幾天放假回來了,還說有時間要一起吃上一頓飯,到時候我把你也叫過來,算起來,我們三個可是正經老同學,得好好在一起聚聚。”
陸崢對譚溪川點頭,行啊,既然是老同學,當然要聚一聚。
桌子底下,他攥上譚溪月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慢慢捏著。
時序哥哥……
周時序
他對這個名字有點兒印象,個子不矮,因為學習成績好,老坐第一排,戴個厚眼鏡,白得跟白斬雞一樣,風一吹好像就能倒,跟那個姓林有一拼,原來她打小就喜歡這樣兒的。
隨他怎麼捏,譚溪月裝作面不改色地夾菜吃飯,她不信他以前沒喜歡過誰,再說小時候的喜歡又怎麼做的了數,不過是小屁孩兒一個,連喜歡是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她飛快地看他一眼,他們之間也說不著這些吧,都說了就是搭夥過日子。
陸崢看懂了她眼神裡的意思,他唇角微勾起,食指敲著她的手腕重重地點了下,不動聲色中帶著不知名的危險,譚溪月的心都跟著一緊。
她從他掌心掙自己的手,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