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一腳死死踩在惡霸的臉上。
有那晚的圍觀者,事後心有餘悸地說,那小啞巴就是個狼崽子,光是看人的眼神就透著一股狠勁兒,要是三叔公再去晚一點,那惡霸還有沒有命活都不知道。
那晚的事兒一傳十,十傳百,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了小啞巴惹不起,他們是孤兒寡母,又是外來戶,想欺負他們的人不少,但從那兒以後,大人小孩兒的就算路過他家門口,都不由地想要離得遠一些。
沒過幾年,陸崢的母親就因病去世,他成了沒爹沒孃的野孩子,初中一畢業就混了社會,先是去外面闖了幾年,回來後,領著一幫無所事事的小流氓,在鎮裡開了個汽修廠,這些年應該也掙了不少錢,不然也不會將那汽修廠的鋪面直接買下來,又在村裡買了地,蓋了十間敞亮的青磚瓦房。
陸崢雖然不能說話,這些年透過三叔公給他提親的人也不少,脾氣是硬點,但踏實肯幹,能掙錢,長得也好,高大魁梧,朗目星眉,冷寒的眉眼間又帶著些旁人輕易招惹不得的痞氣,光是站在那兒,就給人一定的震懾,這樣一個男人絕對能把家給當起來。
不過給他介紹的那些,他一個都沒相看過,就在半個月前,有人突然說陸崢和譚溪月要結婚,開始人們還只當是玩笑,這兩個人別說八竿子打不著,就算是再掄十八杆子都不一定能打著,又怎麼會湊到一起。
後來三叔公那兒給出了準信兒,村裡的人簡直比當初知道譚溪月離婚還要震驚。
譚溪月只要騎著腳踏車經過街頭巷尾,她身後必會引起一片竊竊私語的騷動,相反她這個當事人就淡定許多,淡定得好像明天要結婚的人不是她。
玩具廠在鎮東邊,離她家不算遠,她騎車半個小時就能到,廠子很大,但人很少,她獨佔一個辦公室,因為整個財務部就她一個人,不到一個小時,所有人都領完了工資,今天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空蕩蕩的辦公室又只剩譚溪月一個,她懶懶地靠向椅背,托腮看著窗外有些陰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十二點過半,譚溪月才從廠子出來,她騎車停在鎮上唯一的一家商場門前,猶豫了半天,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走進了商場。
譚溪月買東西很快,她先去一層的內衣店,買了一套玫瑰紅的內衣,接著去二樓的男裝店,襯衫領帶西裝,置辦了全套,從商場出來,她又去了旁邊的藥店,所有東西都買完,滿打滿算也沒超過二十分鐘,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工資也花得一分不剩。
天上下起零星小雨,譚溪月加快騎車的速度,又抄了近路,想在雨下大之前趕回家,但還是被澆在了半路上,雨大,風也大,她只能推著車,想躲到路邊一家照相館的屋簷下,結果跑得太急,一頭撞到了一個男人身上。
男人很高,身上的肌肉硬得跟石頭一樣,譚溪月撞得鼻子一酸,從眼裡衝出來的生理性淚水和雨水混一起,模糊了視線,她仰頭看男人一眼,說了聲對不起,男人沒說話,伸手要接她推著的腳踏車,譚溪月沒注意到他手上的動作,她又說了聲對不起,繞過男人,匆匆跑到了屋簷下。
小跑過來的馮遠踮著腳將傘撐過陸崢的頭頂,他看著譚溪月的背影,有些遲疑,“陸哥,那不是新嫂子嗎?”
照相館隔壁就是汽修廠,馮遠剛吃完午飯,出來扔垃圾,一眼就看到在雨中奔過來的譚溪月,馮遠對他這新嫂子可印象深刻。
他還以為譚溪月是來找他陸哥的,趕緊轉去屋裡叫人,誰知道嫂子把陸哥當成了陌生人,都撞到了懷裡,愣是沒認出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明天要結婚的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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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遠幸災樂禍,“陸哥,嫂子不認得你。”
陸崢不鹹不淡地睨向他,馮遠閉上了嘴,陸崢拿過他手裡的傘,抬腳也往照相館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