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下走過去。
譚溪月將腳踏車靠在牆上,從包裡拿出紙巾,先是擦了擦眼,等視線清晰了,又翻過紙巾,簡單地擦了下臉和胳膊。
旁邊有幾個男人也在屋簷下躲雨,有意無意地朝她看過來。
譚溪月今天穿了件白色雪紡衫,一沾水,布料全都貼到了面板上,她側過身,手撐上車把,想著要不乾脆走。
車還沒動,一隻有力的大手覆到她手背上,阻住了她的腳步。
她抬起眼,怔住。
陸崢沒看她,他單手脫掉身上的t恤,扔給她,眼鋒裹挾著冷刃掃向那幾個男人,那幾個男人被看得脊背一涼,忙收回目光,假裝看向遠處。
譚溪月沒接住t恤,衣服直接矇住了她的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進到她鼻子裡,譚溪月覺得這個味道有些熟悉,這才意識到剛才她撞到的那個人是他。
她將衣服從臉上扯下來,他已經轉身背對過她,譚溪月看了眼手裡的衣服,明白了他的意思。
寬大的t恤套在她身上,將她罩了個嚴嚴實實,而他赤裸著上身,像一座巍巍的高山,站在她面前,隔絕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也隔絕了濺落進來的雨滴。
譚溪月不自在地抻了下衣角,不知道要怎麼叫他,她和他……不熟,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一些,算上領證那次,她也就見過他算是……四面吧。
沒人知道,他們已經領完證了,所以,他們現在是合法意義的夫妻。
譚溪月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他應該是新剪了頭髮,寸短的髮梢上掛著雨滴,風一吹過,雨滴墜落,沿著他寬闊的肩膀一點點向下。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了手,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蔥白如玉的手指落到暗如古銅的背上。
她用指腹輕輕拂去了那滴雨。
陸崢一頓,慢慢回過頭。
兩人對上視線。
譚溪月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心臟驀地錯跳一拍,連手都忘了收回來。
他盯著她,黑眸沉沉。
冷靜而剋制。
汽修廠的一樓,幾個十八九的半大小夥子聚在樓梯口,都在屏息凝神地聽著樓上的動靜。
就在剛才,他們老大領著一個女人上了樓,據馮遠說,那就是他們老大明天的新娘子,也就是他們以後的嫂子,幾個人瞬間炸了鍋。
一右耳戴著耳釘的黃毛小聲道,要不就說咱老大眼光好,先不說相貌,你看嫂子嬌嬌小小,陸哥人高馬大,兩人站在一起,那就是一個字,般配。
其實譚溪月不算矮,一米六三的個頭,長腿細腰,身材勻稱,在人群裡很顯眼,但站在陸崢旁看起來就有些小鳥依人的纖柔,再加上陸崢那寬大的黑色t恤穿在她身上,更顯嬌小。
馮遠一巴掌蓋向黃毛,是不是傻,般配明明是兩個字。
黃毛不服氣地踹馮遠,不管幾個字,般配就對了。
樓下是壓著聲音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