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的應了,放下手中樂器一個個纏上身來,龍真和趙、方二人半推半就,三分醉意,七分假裝,以酒遮面,摟著歌女們告辭而去。
朱世庸唐紀元等人帶著笑意送到樓梯口,眼見龍真等人消失不見,這才回到包間中,撤了殘席,上了清茶。
朱世庸面沉如水,不置一詞,唐紀元知道他在想什麼,拱手道:“府尊大人,蘇錦暗地屯糧五十萬石之事確實出人意料,不過老夫認為這不是他的手筆。”
朱世庸吹著茶葉道:“那是誰的手筆啊,這個蘇錦可不簡單呢,瞞天過海就算了,還混到了朝廷裡,不過這個糧務專使怕是個臨時差事,根本就沒這號官職。”
唐紀元道:“蘇家無此財力囤積五十萬石糧食,定是有人幫他。”
劉會長道:“糧食之事一直以來是三司的職責,三司不派人來辦這個事,反倒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蘇錦來辦,皇上怎麼想的,當真難以揣摩。”
朱世庸笑道:“你是想說皇上糊塗了是吧,天威難測,皇上的舉動必然有深意,咱們不必揣測皇上的心思,單是蘇錦這件事,那還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嗎。”
商會三巨頭幾乎同時拱手道:“願聞其詳。”
朱世庸道:“籌糧乃三司職責,既給了蘇錦,必然是得到三司首肯,三司使是晏殊,晏殊點頭推薦,蘇錦才有機會;然則幫蘇錦在廬州屯糧之人還不呼之欲出麼?”
唐紀元眼皮一跳道:“府尊大人是說,是那和豐樓的女東,晏……?”
朱世庸點頭道:“除此無他,蘇錦和那晏女東過從甚密,廬州時便為人所非議,況且在廬州之人,除了晏家,誰還能有這般大手筆。”
唐紀元道:“照這麼說來,蘇錦已經搭上了晏家這趟順風車嘍?”
朱世庸嘆道:“多半如此,這小子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黃東家忽道:“晏家子侄經商已是不該,這會子居然又敢囤積糧食,這事鬧出去,晏殊怕是要喝一壺的,咱們可否?”
“蠢!”朱世庸喝道:“那龍真既已來運糧,說明這五十萬石糧食早已經合法化,你這話要是早幾個月說倒還有些作用,此刻來說,簡直是馬後炮,你們也不想想,這五十萬石糧食若是到明年春荒之時放出來,你們囤積的那點糧食還想賺錢?做夢去吧。”
商會三人羞愧無地,他們隱隱感覺到,晏碧雲秘密囤積五十萬石糧食放在廬州,也不運走,很顯然是為了對付他們而來;這次糧食危機實際上等於挽救他們,否則在猝不及防之下,糧食大批低價湧入廬州市場,他們怕是虧得連褲子都沒了。
“大人,這蘇錦當了籌糧使,恐怕對咱們來說不是好事啊。”唐紀元道。
“對你們不是好事,可不是咱們,別把本官扯進去。”朱世庸一臉嚴肅。
商會三人肚裡暗罵:“老狐狸,我們賺不了錢,你哪來的好處?這會子卻來撇的一乾二淨。”
“奉勸你們做好應對措施,別被這小子抓了你們把柄,此刻他將手中糧食盡數交出去,在上面人的心目中,他是為國行義舉,雖然他無法再威脅到廬州市場的糧價,你們又有了賺錢的機會,可是你們別忘了,他現在屁股擦乾淨了,而你們現在屁股上還有髒東西,他可以耍光棍把你們捅出來,你們卻失去了和他相互牽制的把柄。”朱世庸淡淡的道。
朱世庸一番話,商會三巨頭頓時心頭透亮,不由得眉頭緊鎖侷促不安起來。
“不過,也不必過於擔心,本府已經為你們想好了一個辦法,你們照做便是,少不得要做做樣子了。”朱世庸看著三人緊張不安的神情心裡鄙夷,但一個繩子上的螞蚱,此刻還沒到將其他螞蚱弄死的地步,自然是要幫著他們。
商會三人喜道:“大人有何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