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這口氣又怎能嚥下。尤其是師妹在此,這臉面何存?越想越氣,越氣越上火,冼峰手臂一探,便抓向了林一。
“砰”的一聲,蘭琪兒長袖一甩,便將冼峰的手掌阻住,不待其詫異,她已忍不住出聲說道:“此陣法能阻住五人的強攻,絕非對方兩人所能輕易破開的。大敵當前,師兄竟是不辨是非,自亂陣腳,若是被敵所乘,我等皆難逃一死。”她話說的不急不慢,卻是強忍痛楚。方才一擊牽動了傷勢,其臉色愈發蒼白,身子微微搖晃,使得秋採盈大驚之下,忙出手攙扶。
蘭琪兒的話,不無道理。而在冼峰聽來,竟是如此的刺耳。他惱羞成怒之下,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恨聲說道:“師妹竟為了一個小輩對我出手?他算個什麼東西?一個破旗陣而已,人人皆可操持。我這便教訓他出言不敬,又能如何……?”
“請冼峰師兄自重……”話說半句,蘭琪兒的臉色突顯一絲異樣的潮紅,隨即一口熱血噴出
“師父!”秋採盈嚇得叫了起來,而冼峰卻是顧不得許多,再次衝向林一。積怨已久的不忿,在這一刻尋到了發洩的去處
林一對身後的情形是一清二楚,有所念及,便一直強自忍耐。蘭琪兒出手相阻,他稍感欣慰;見其觸動傷勢而吐血,他心頭又是一緊;而冼峰依舊是不依不饒,他豎起了雙眉
第四百一十章窮寇莫追
?未及林一身後三尺遠處,冼峰的身形忽而一滯,便欲掙扎,卻見對方猛然起身,接著便是幾個印訣飛來。他暗感不妙,厲聲喝道:“你要作甚……”
我要作甚?在我的陣法之中,豈容你為所欲為!破陣法?一個能阻住金丹修士強攻的四象旗法,未必會怕了你一個傷重的築基修士!
幾個手訣祭出,隨著林一的一聲低斥:“困——”只見漆黑的地穴中,有耀目的光芒陡然一閃,立在原地的冼峰,霎時失去了身形,卻傳來他的怒吼聲——
“快將我放開!我乃玄天門的冼峰……”
早知此人這般德行,又何必救他,真是可惜了若水先生的丹藥了。築基後期又如何?你傷勢未愈,與築基初期的修士相仿。今日莫名將其得罪,便如此相欺,以後又將如何?轉念之間,林一的眼光凌厲起來,繼而落在那一對師徒的身上。
蘭琪兒雖看出這旗陣不凡,卻亦未料到在這促狹之地,竟也有此威能。林一那變幻不定的神色,不難使人猜到什麼。唉!她嘆了一聲,臻首輕搖。
這世間的許多事情皆是如此,明知可為而不能為,皆因諸多羈絆,使人身不由己。
蘭琪兒那蒼白的面頰上,唇角的一絲血跡異常的醒目。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那眸中無奈的神色是這般的落寞。
洞口轟擊而來的隆隆聲,不絕於耳。洞內,兩人相視,沉默良久。
眼前的情形稍顯詭異,林一與師父在作甚麼?這二人的言行總是令人難以捉摸,卻又心有靈犀的模樣。秋採盈咬著嘴唇,一雙大眼睛滴溜溜轉動。
陣法可持,不過三丈之地!這天地之機又在誰手?
林一的神色放緩,默默點了點頭。他打出一個手訣之後,轉身盤膝坐下。
“小子,你莫要猖狂!”解脫束縛的冼峰,在洞內顯出身形來。沒了方才的驕狂,其話語中卻多了幾分陰沉的意味。他看看蘭琪兒,又惡狠狠盯著林一的背影,冷笑道:“不勞你陣法之能,我冼峰自去地穴中尋找出路。師妹,隨師兄我離開此地……”
秀眉微蹙,蘭琪兒沉吟起來。一旁的秋採盈拿不定注意,看著師父的時候,眼光悄悄瞥向那人。
“林一……”蘭琪兒遲疑了下,出聲輕喚。
林一沒有回頭,而是隨手將陣法開啟了一個口子,沉靜地說道:“地穴中情形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