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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可偏偏這個時候祖大壽轉過身來,朝我藏身之處跨了兩步,一拳打在一顆老樹上,痛心疾首的說:“降了便是降了,哪來那許多的原由可為自己辯解?更何況……更何況當今聖上……聖上不辨忠奸黑白的事情,還做的少了麼?”我動也不敢動,祖大壽模糊的身影離我僅差丈許,我如何還敢輕易挪步?

“爹爹還在為袁督師的事惱恨介懷嗎?”祖大壽沉默片刻,突然怒道:“不錯!袁督師對朝廷忠心耿耿,韃子繞道蒙古,兵臨北京城下,他聞訊之後,率關寧鐵騎不惜長途跋涉,星夜趕赴京都勤王退兵,他何錯之有?為何聖上非要心生疑竇,處處留難?為何僅聽片面之詞,便認定他通敵叛國,竟將他……將他凌遲處死……”我腦子嗡地聲響,險些摔倒。

袁崇煥已經……死了?

凌遲——千刀萬剮之刑!

這一刀刀割下去,割裂的不僅僅是袁崇煥的血肉,只怕還有那些跟隨袁崇煥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那些為大明江山浴血奮戰的將士們一顆熾熱之心哪!

崇禎果然夠狠!夠絕!也夠蠢……殺了一個袁崇煥,寒了一干關寧舊將的心,他簡直就是在自毀長城。

難怪祖大壽會在去留之間如此難以抉擇。

寂靜的夜裡,冷風襲襲,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驚動了這父子三人,三人連忙垂手站立一旁,黑夜裡有個和煦的笑聲響起:“祖大人父子離宴解手,遲遲未歸,大汗掛念祖大人,便讓我等出來相尋……”“啊,範大人,寧大人……給幾位大人添麻煩了!”一片客套的話語聲中,他們逐漸遠去,我這才敢站起身來。許是蹲太久了,這一猛然站立,頓覺兩眼一黑,眩暈感頃刻間吞沒了我。我忙閉上眼睛,等那股眩暈感過去。

這時突然有隻大手摸上了我的額頭,我被唬了一跳,驚恐的往後跳開一步。

睜開眼,一雙湛亮的眼眸直接跳入眼簾,我才“啊”了聲,後腰忽然被他攬臂托住。

“發燒了,居然還敢跑出來?”多爾袞微斥,言語中聽不出他是當真關心我的身體,還是別有他意。

我卻為他能準確的找到我的位置,感到萬分驚訝。

“在這發呆吹風很有趣麼?”他打橫抱起我,大步往鑲白旗的營帳走去。

我心中一懍,幡然醒悟,看來打從我出帳的那一刻起,身後就悄悄綴了跟梢的尾巴。我的一舉一動早落在他人眼中,然後透過某種渠道一五一十的彙報給了在汗帳內飲宴的多爾袞。

他對我,果然仍是心存疑慮,是以才會處處提防!

只是不知……方才祖大壽父子的一番言論,可有被旁人聽去?

應該不會吧?即使有人無意中聽到,也不見得能聽懂漢語,所以,應該沒事的……

我在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

多爾袞的喜怒難測,祖大壽的命運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就目前的情況看來,甚至就連我自己的命運,也已完全成了個迷惘的未知數……

祖大壽約定由自己先回錦州做內應,以策謀取。初二若聞錦州放炮,則知他入城,初三初四若聞炮,則知事成。於是當晚盛宴過後,自帶二十六人步行返回錦州,將一干子侄兄弟皆數留在了營地。

這幾日我受了風寒,鼻塞流涕,低燒不退。我原想搬出多爾袞的帥帳,一來跟他這個大色狼擠一處睡,我覺得缺乏安全感,二來也可避免將風寒傳染給他——我病了是小事,他若病了,那多鐸肯定會拿刀剁了我。可是這個意思才剛剛挑出點眉目,就被多爾袞一口拒絕。

他對我的疑心、又或者說是好奇心,已經由暗轉明,很明顯的擺在了臉上,他給我的感覺是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綁著我,好弄明白我到底在搞什麼鬼。

被人監禁似的生活真的一點也不好受,再加上感冒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