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四眩劍,輕輕鬆鬆的插向腰際——
圍成半圓的黃衣大漢們,此刻又突然齊齊吶喊一聲,悶雷般連連“嘿”了六次,分向兩邊排成雙行,斜舉的朴刀同時在空中劃了個弧度,雙手握著刀柄,在紅綢的翻抖裡,刀刃完全直舉胸前,刃尖朝天!
這些動作,紫千豪自然十分熟悉,他知道這乃是對方擺出江湖黑道最為尊敬的恭迎貴賓大禮來了,這種禮節,稱為“披紅豔”,只有一幫一派之主才受得起,而且,這一幫一派之主還必須在武林中享有盛譽,稍差一點的角色是連邊都沾不上的……
騙腿下馬,紫千豪單足旋地,一掀青衫,拋身,雙手上下握拳,拇指朝上,擺了一擺又收,他漂亮的顯出“雙龍頭”的架式後,沉緩的又抱拳為禮道:
“孤竹幫幫主,大當家紫千豪!”
隨著他的語聲,前面的房屋中又有四個人大搖大擺的走到,當先一個,是位留著三給青須,神情飄逸,面如古月的爾雅儒土,儒土身旁,則是一個身形高大,穿著織錦黃衫裙,長髮被散而齊額圈以心形金環的女子,這女子看不出真實年歲,她面孔膚色滑潤細緻,白皙生輝,映漾著象牙色的柔和光質,大鼻大嘴,雙耳垂輪,一雙眸子卻是白多黑少,翻動起來,只見一雙眼仁,那黑瞳幾乎不知何處去了,這人的形象,第一眼便能予人一種生硬和暴烈的感覺,這感覺卻又這般深刻!
黃衣女子的後面,跟著一個面容陰沉,削腮突後的中年人,這中年人表情冷板,一雙眸子卻是閃閃生光,他的右手插在寬大的黃衫之內,那裡,正有一塊什麼東西高高地隆起著!
第四個角色長著一副往橫裡發展的身材,頭皮颳得青亮油光,掀齒暴唇,濃眉大眼,生相既是醜惡,又是兇厲,他冷酷的盯著紫千豪,牙齒卻在不住地輕輕磨動……
紫千豪明白,今日必得血濺五步不能善了,方才,對方雖向自己行了大禮,卻是為著江湖禮數而不得不如此敷衍,按規矩說,兩方龍頭相會,地主的一方必得親自出迎施禮及接禮,除非結有樑子,才回避遲延,故意讓開這個場面,如今他們正是這麼個做法,那除了表明他們的仇恨之心外,還會有別的解釋麼?
神態飄灑的那位老儒士雖然走在前面,但到了隔著紫千豪十步左右的距離時卻讓向了一側,那黃衣女子昂著頭,傲然行到頭上,紫千豪雖與白眼婆從未有過一面之雅,但看這情勢,那黃衣女子卻必是白眼婆無疑了!
在八步之外,對方四人完全站定,人雙目光全朝紫千豪上下不停的打量著,半晌,那黃衣女子語聲尖冷的道:
“你是紫千豪?”
紫千豪微微頷首,心平氣和的道:
“不錯。”
黃衣女子生硬的道:
“你果是單槍匹馬來的?”
笑了笑,紫千豪徐緩的道:
“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在武田埠之前你的手下大約並沒有再遇見有第二個人跟著我來。”
冷冷一哼,黃衣女子道:
“紫千豪,你的舌和你的名一樣尖利!”
紫千豪面色一沉,他嚴酷的道:
“你就是白眼婆了?”
黃衣女子寒著臉,道:
“莫不成還有第二個莫玉?”
果然,這黃衣女子正是大名鼎鼎的銀壩子首腦——白眼婆莫玉!
紫千豪踏前一步,道:
“三個半月前你遣人飛騎傳來,約我至此,說明是由我獨立接你兄妹二人兩陣以斷思怨,以分強弱,以定王寇,如今我來了,但是,我想你決不會真個如此講求信義,是麼?”
白眼姿英玉神色不動,她冷冷的道:
“紫千豪,你體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紫千豪針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