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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紫千豪回身拱手,低沉的道:
“三天之後,請房兄至武田埠尾街和昌米棧去尋找在下。”
房鐵孤有些依依不捨的道:
“匆匆把晤,紫少兄風範氣度已長留房某人心頭,不管紫少兄此去如何,房某謹祝少兄你一路順風,馬到功成!”
偏身上馬,紫千豪欠身道:
“便託房兄之福了。”
說罷,他一揚手,掉轉馬頭飛奔而去,房鐵孤獨立溪邊,凝注著那乘消失於夜暗中的騎影,一時陷入深沉的思維之中。
飛奔著,甲犀直朝銀壩子疾馳,現在,約莫正是二更時分。
鞍上,紫千豪微閉著眼,利用這一點有限的時間調息養神,他仍要按時去參加這一次生死之會,西陲甘邊的江湖糾紛一定需要解決,一山不能共容二虎,活在這個圈子裡,便無法避免這個圈子裡的生存方式。
蹄聲清脆而又急驟的響著,傳出去又蕩回來,蕩回來又傳出去,就這麼響著,響著,而目的地使一里裡的接近了。
東方天際開始透出了隱隱的魚肚白色,這白,由得朦朧而清新,一層雲疊著一雲,乳色中滲著紅淡淡的光暈,空氣涼得爽冽,看樣子,今天,將是一個晴朗的日子。
微微放緩了坐騎,紫千豪伸手入鞍側的皮囊中,他拿出一條寬有七寸,鑲著金絲邊的皮鞘,皮鞘兩邊的二十個皮製環扣裡,那四十把並排著的牛角柄彎刃短刀正泛著冷森森的寒芒,掀開長衫,他將皮鞘在腰間扣好,又深手進囊摸出兩把案木柄的鋒利金斧,斜掖在兩腳的豹靴筒裡,然後,他開始目光灼厲的往前路凝神注視起來。
轉過了這條黃土路的一個彎,路面已頓形寬闊,道路兩旁,種植著枝葉蕭索的高大白楊,這條路是筆直的,從這裡可以望見前面遙遠的一圈青石牆垛,而青石牆垛則隱約地藏在濃密的柏樹枝幹中。
於是——
一隻帶著銅鈴的響箭暮然升空,搶先而去……
第二隻響箭,第三隻響箭,彷彿是一步跟著一步似的,集緊隨著紫千豪的馬行去勢繼續地自他頭頂及身邊飛過,一直傳到那片青石牆垛之內。
那裡,便是仙鶴與白眼婆的老窩,在甘境疆陸唯一能與孤竹幫分庭抗禮的另一撥江湖強梁的根據地——銀壩子!
這壩子方圓只有三里多大,四周完全用青石圍成兩人高的石牆垛,垛上有一個個砌造好的方形洞口,牆根架著可以立人的木樑,銀壩子沿著一個大斜坡築成,一簇簇的房舍便座落在壩子裡頭,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卻透著那麼一股子強橫霸道的蠻橫味兒!
現在,紫千豪騎著他的甲犀奔來了,那麼威風凜凜,傲然不屈的奔來了,馬兒正潑刺刺的衝進了銀壩子的堅固雙層木閘,木閘高高的吊懸在半空,宛似一頭巨獸貪婪的血盆大嘴!
當紫千豪甫始進來,一聲沉亮的鑼響“哐”地慢慢傳出,“嘩啦啦”的滑輾轉動聲跟著響起,壩子的雙層木閘猛然落下!
眼前是一片形如廣場的黃土曠地,一排排石砌的房舍便櫛比於對面向後延展,曠場上豎著三根高有五丈以上的旗鬥,又是急速的二聲鑼響傳來,對面的房舍中,已有兩排黃衣勁裝大漢快步奔出,行動矯健而熟練的圍成了一個半圓,這幹黃衣漢子,為數約有四百,個個人高馬大,身材魁梧,每人手中都是一把紅綢朴刀,他們才一站定,握著的朴刀已整齊的斜斜高舉起來!
這時,四面的青麻石牆垛上也忽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幢幢黃色身影,剎時間牆垛上面每隔五尺便站立著一個,放眼看去,這圍成圓形的石牆上已全佈滿了這些凶神惡煞般的漢子了!
安詳的坐在馬上,紫千豪絲毫不為眼前的陣勢所動,他灑脫自如的取下馬首邊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