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幾次那人喝醉後狼狽不堪硬是爬到了自己店裡,他丟人不說了,自己還丟人。本是想擺脫他,哪知那人喝了酒還能撐過來,徐夢瀾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這回,終於撐不住了吧。徐夢瀾心裡有些幸災樂禍地想,本不該來帶他,但是讓他睡大街又太殘忍,得個傷風感冒還要賴自己頭上。
到了綺蓮坊,意外還看見了自家的頭牌,捂著胃縮在凳子上。
“阿贊,你怎麼在這兒?”
“你、你說呢?”沈贊白了他一眼,出了一身冷汗。
孟廉方聽到徐夢瀾的聲音,奇蹟般活過來了,爬出桌底,欣喜道:“夢瀾、夢瀾……你、你來啦?呵呵……”
傻透了。徐夢瀾蹙眉。
“帶他走吧,徐老闆,看他為你爛醉如泥的、的份兒上……”沈贊勉強一笑。
徐夢瀾沒好氣地說:“你呢?怎麼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
沈贊沒回答,痛得一陣陣痙攣,兩眼一翻白,暈倒在了桌上。
照理昨夜落過水的人體質浸寒,不應過多飲酒,誰知沈贊還喝那麼多。
徐夢瀾犯難了,到底先背誰走呢?看看孟廉方,窩在地上實在可憐,可是沈贊還暈過去了呢。
正苦惱著,有個人動作迅速地走了進來,一把抱起了沈贊。
“我先帶他走了。”
徐夢瀾挑挑眉,問道:“憑什麼?”
那人低頭在沈贊蒼白的唇上碰了碰,道:“憑這種關係。”
徐夢瀾臉色不白,不敢相信,“你們……竟然……”在一起了?
賀玄也不再理他,徑自走了出去,他懷裡的沈贊縮成一團,可憐到不行。
雖然一開始他實在矛盾,覺得沈贊想跟他維繫床上關係實在是有些荒唐,甚至賭氣不想再見他,覺得真是有辱自己的身份,堂堂賀相大人卻要當一名嫖客!可是就在方才,侍衛告訴他沈贊找過他,然後又幹脆地走了時,他又有些害怕,怕以後兩人形同陌路,於是他追了出來,按照大致的路線找了找,便在綺蓮坊看見了沈贊,剛想進去,徐夢瀾來了。他忽然覺得有些不爽,於是毫不客氣地進來抱走了人。
沈贊痛苦地皺著眉,手指摳著賀玄的胸膛,嘴巴一開一合卻沒聲音。
賀玄想,當嫖客就當嫖客吧,反正不差嫖資。
可惜他不知道,他與徐夢瀾的想法,完全不同。作者有話要說: 都是情場失意之人吶。。
☆、貳伍
靖淵帝大婚,普天同慶,天下大赦。
皇宮內,所有的人都在為這場婚事忙上忙下,宮殿的廊下掛滿大紅燈籠,鮮紅的綢緞也是裱滿了樑柱。
御乾宮內,小六子端著盛著喜服的木盤,急得滿頭大汗,哀求道:“陛下,陛下您就別練字了,這都快要到吉時了,快些讓奴才給您更衣吧!”
仍穿著一身龍袍的白止心平氣靜地端著架子,提著毛筆,一筆一畫認真地寫著,“你出去。”
小六子哭喪著臉:“陛下……”
“出去。”
“……是,陛下。”小六子放下木盤,退了出去。
白止聽見關門聲,一時失神,“寧靜致遠”的“遠”最後一筆拖得老長,都畫出了宣紙。
他這書法,若是被沈贊瞧見,定當被批得一文不值,哪怕這是皇帝的墨寶。
而此時,無人指點,亦無人批評,白止不禁露出一絲苦笑,他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母后逼他,霈澤逼他,全天下人都在逼他,就連小六子都要逼他穿上喜服,迎接吉時。
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他要放棄那個他喜歡了那麼多年,愛了那麼多年的人,而那個人,竟也心甘情願地離開他,放棄他,懦夫!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