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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他冒昧地發出飛刀,不但送了自己的命,也送掉老妖狐的命,更把文昌塑造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狙傢伙。

文昌恰在這剎那問抬頭吸氣,看到麻面虎的手剛收回,白光已連珠地飛到,第一把飛刀距胸不足半尺了。

他本能地向左一扭,“哎!”他輕叫一聲,飛刀貼右胸滑過,老羊皮外襖破了,一道冷流擦胸而過,一時未感痛楚,但他已知道受了傷。

“得”一聲脆響,飛刀釘在他身後的窗壁上。

在同一瞬問,他已接住了後到兩把飛刀,一聲怒吼,飛刀原對轉還。

庭中只有兩個人動,一是麻面虎,一是老妖狐,兩把飛刀分取兩個動的人。

麻面虎知道不妙,正想向下躲以酒桌掩身,可惜晚了半步,身體剛向下滑,刀已到了,不偏不倚插入他的咽喉,“嗯”了一聲滑倒在桌腳下。

老妖狐溜了丈餘,正想奔入後庭,被文昌的怒吼聽驚,身形一窒,飛刀恰好貫入他的背心。

“啊……”他淒厲地叫,上身向上一挺,衝前兩步,腳下一陣亂,渾身猛烈地筋脈抽搐,終於僕到地呻吟,身體仍在猛地扭曲顫動。

文昌突然反縱上窗臺,厲聲道:“姓郭的,剁下你一條左臂,不然休想活命。”

病無常略一遲疑,一咬牙,向後庭叫:“取我的刀來。”

小化子拾起魏太行的長劍,拋過道:“鬼叫什麼?難道要我幫你卸狗爪子不成?”

病無常艱難地拾起劍,臉色十分可怕,眼中泛起恐伯的神色,持劍的手抖得太厲害,舉都舉不起來了,怎能將手臂砍下?不勞動旁人是不行的。

小化子大踏步走近,一把奪過長劍,罵道:“你這病狗如此窩囊,怎配做地頭蛇?沒出息,想要命卻又不捨一臂,怎成?做人做到你這種地步,也算完蛋了,以你的所為來說,死一百次也是罪有應得,斷一臂大便宜你了。怎麼?手都伸不出來了?伸。”

病無常不住發抖,象是瘧疾發作了,左手又伸又縮,抬起三寸又落兩寸。

“呔!”小化於暴叱。

病無常嚇得一哆嚏,閉上了眼,左手猛向後收。

小化子豈容他收手?劍光一閃,“噹”一聲丟掉劍倒掠而回,快極。“撲”一聲,一條抽動著的斷臂落地。

“哎……我的媽”病無常狂叫,向上一蹦,“唉”一聲撞翻了一桌好酒菜,他自己也倒了。

視窗罡風呼籲,已經不見了文昌和小化子的身影。

當天晚上,兩人就在寨門樓上安頓,那幾個寨丁被小化子點上了睡大,呼呼大睡如同死人。

小化子在門樓上面藏有酒萊,這是他從商洛老店偷來的,兩人就寐前,據案先大嚼一頓。文昌胸口裂了一條縫,小意思,貼上灑了金刨藥,沒事似的。

“文昌兄,你今後如何打算?”小化子問。

文昌搖搖頭,吞下一口羊肉,道:“沒有打算,到江湖亡命,走到哪兒算哪兒。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容身?”

“大大夫志在四方,你身手不弱,該到外面闖闖,見見世面,也不枉人生一場。”

文昌喝了一口酒,有點興奮地說:“是的,不枉人生一場。年輕時及時體悟人生七情六慾,讓青春開出燦爛的花朵,讓老年時好好回憶逝去的年華。青年時不及早追求希望。晚年可回憶的事也不可能有了。”他舉起酒葫蘆,叫道:“我知道江湖中險阻重重,危機四伏,也許是曝屍荒山,也許是填於溝渠,但我不怕,我將勇往邁進,生,是多餘的;死,也是必然的。幸生不生,必死不死;不必為生者慶幸,也不必為死者悲哀。生也茫茫,死也茫茫;反正我是個亡命客,我也無家可歸,無上可戀,等什麼?戀什麼?我得走!走向海角天涯。”

“咕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