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也得打起精神,且找地方換裝易容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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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五天之後,文昌換了一身舊直裰,騎了一匹健驢,面容慘淡,象是換了一個人,沿官道向潼關,誰能指出他就是早些天鮮衣俊馬的大盜蔡文昌?
他路引上的名字成了方昌,行業是江湖賣唱者。在洛陽,他買了一具瑟琶,帶一隻隨身行李捲,曉行夜宿,驅驢行,悽悽惶惶孤零零地上道。
他後面,一個白髮老人,一個遊方小道土,騎著健馬在三五里後面跟進。他們是方嵩父女。白髮老人面色泛黃,小道士也是黃臉孔,但眉目清秀。
七天之後,長樂坊長安三豪的秘窟門口,出現了文昌的身影,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
三更正是更鼓聲己落,城內夜市早散,城外黑沉沉夜靜如死。
“篤!篤篤篤!”他叩響了請求開門的暗號。
不久,側門徐張,有人伸手外出,手指三彈。
他回了三聲輕響,閃入門內。庭中一燈如豆,插翅虎剛披衣入庭,見僕人引進一個蒙面人,吃了一驚,問:“咦!尊駕……”
“世明兄,兄弟的口音難道忘了不成。”文昌坐下問。
“請以真面目相見,”插翅虎的面色變了。
“屏退左右。”文昌笑。
插翅虎揮手令兩名健僕退出,道:“不必露面了,老弟今夜來臨,有何見教?”’
“兄弟目下末路途窮,轉來請吾兄設法週轉一二。”
插翅虎哼了一聲,冷笑道:“老弟,咱們彼此素味平生……”
文昌拉掉面布,大吼道:“不錯,蔡其身為江湖人相交滿天下知己無幾人。”
“蔡文昌已身死洛陽,榮某已沒有姓蔡的朋友。”
文昌面容未改。插翅虎竟反臉不認人,氣得他劍眉一軒,站起來迫進兩步道:“姓榮的,你的話無恥已極。”
插翅虎移向後庭口,厲聲道:“閣下稍安毋躁,鬧將起來彼此不便,有何需榮某效榮之處,請吩咐。”
“蔡某需要黃金百兩,你給不給?”
“榮某不是財神爺,賙濟江湖朋友,常例是十至什兩紋銀,一百兩黃金恕難從命。”
文昌繫上面布,扭頭便走,一面說:“範大哥說得不錯,長安三豪他媽的確實不是玩意……那兒走?”
聲出人閃,他到了門口突然閃電似的旋身返往回撲。插翅虎剛轉身舉步走向庭後門,沒料到文使昌詐去而復來,等他發覺不對,文昌已到了身後了。
“來得好!”他怒吼,大旋身抬出,“猛虎回頭”雙手上下齊攻,抓住文昌頭面胸膛。
文昌鐵拳橫揮,架開雙爪搶入,“黑虎偷心”,一拳搗出。快!快的沒有插翅虎的餘地,“砰”一聲鐵拳著內。
“哎……”插翅虎叫,向後猛退。
文昌如影附形迫進,“砰砰吧吧”四拳暴響,拳拳著肉,插翅虎只感到眼前星斗滿天,口中又鹹又苦,“叭達”兩聲仰面便倒。
文昌一腳踏入他的小腹,冷冷地道,“狗東西!太爺早些天和你稱兄道弟,你他媽的叫兄弟叫得親熱透項。太爺在洛陽被黑白道兇魔圍攻,成了眾矢之的,你便露出了卑鄙的面孔,不是東西。記住,你如果洩露了蔡某的行蹤小心你的狗命和在長安的基業,休怪蔡某也反臉不認人。殺你這個畜生汙我之手,暫留你多活幾年。”插翅虎從昏玄中向外面追,蔡文昌早已不見了。
這些天來,文昌的傷並末完全復原,沿途並未做案,囊中金銀已盡,不得已去找長安三豪設法,卻碰了一鼻子灰,世態炎涼令他平空生出無比感慨。
他已打聽出施若蔡父女已在五天前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