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佑我,我不能死在這兒,不能!”
雙手一陣急劃中,突然觸及河溝上擱著一段枯樹,枯樹的一端浮在河面,被他抓住了,一衝之下,水力將他往下帶,帶動了枯樹,枯樹滑下河中,人和樹同向下游漂去。
他在死中求生,雙手抓住枯木,利用神智仍清的片刻,解下腰帶將自己綁在枯樹上。剛綁好,由於疲勞過度,他終於昏厥在枯樹上人事不省。
不知經過了多久,他在一陣刺骨奇寒中悠然醒來。
他發現天色已經快黑了,自己身處在一座綿長的山谷中心的河灘上,下身和枯木的另一端仍泡在水中,河水奇冷。落崖是午間,他在水中竟泡了將近三個時辰。
“這是什麼地方?仍是無盡的群山哪!”他喃喃地叫。
用麻木的手解開腰帶,拖著快失去知覺的下身,他掙扎著爬上灘岸,這是河谷中的碎石灘,奇石嶙峋,野草零星,散佈在石縫和灘上的泥沙上,遠處半里外,是山麓的叢林,河左右全是連綿起伏高入雲裡的峰巒,獸吼聲此起彼落之外便是沒有人煙的洪流世界。肚中飢餓,但他已無法走動覓食,找到一處石旁的草叢,脫下衣褲靴巾曬在石上,在飢火中燒中沉沉睡去。
天亮了,他在飢餓中醒來,曬在石上的衣褲仍是溼淋淋地,兩雙插有暗器和幻電劍的皮囊泡得皮漲,和短簡靴一般溼淋淋,百寶囊中全是水,火摺子失了效,路引觸化了,娟姑娘留給的紗巾皺成一團,上面的字跡不見了。
“真夠狼狽的。”他想。
活動活動筋骨,還好,沒成殘廢,他看到赤裸的身軀上疤痕累累,不由搖頭苦笑,每一塊疤痕,都證明他曾經和死神打過一次交道。
他先不管其他的事,開始打坐練無極氣功,足足練了一個時辰,方從渾然忘我中返回現實。
首先他必須找食物壓下飢餓,便伸手到身後石旁去摸碧玉屠龍劍。在荒山中尋食,不帶兵刃怎行?
劍失了蹤,手撈了個空,他吃了一驚,扭頭一看碧芒入目,有人說:“好劍!雖不能削鐵如泥,卻可抗拒千古神刀的砍擊。”
那是一個赤著上身,肌色如古銅的雄壯中年人,象一頭髮育完成了的雄獅,國字臉龐,劍眉虎目,大八字黑胡,身畔倚著一柄沉重巨大的鶴嘴鋤,粗大的胳膊肌肉如填如丘。持劍下指,虎目中冷電四射,冷然打量著文昌的赤裸身軀。
文昌的身材同樣高大雄壯,但色澤淡紅,沒有大漢的古銅色澤,看去似是一白一黑,大漢生得結實些。
“人同樣好。”文昌泰然地答,在劍尖前,他毫不在意,其實心中有點緊張,他必須冷靜的應變,必須找到機會脫出劍尖的控制,坐在地下等劍尖刺入,划不來。說完,作勢站起。
大漢哼了一聲,手伸出半分,劍尖貼肌了,說,“不許動,小子!這把寶劍尖和鋒都不太銳,但刺破你的咽喉卻不費吹灰之力,我還不想你死的太快,乖乖地坐好,少打歪主意。”
文昌倒抽了一口涼氣,雖則仍不放棄找脫身的機會,卻不敢妄動,碧玉屠龍劍冷氣森森,劍氣直迫內腑,他豈敢妄動?裂嘴淡淡一笑,說:“看兄臺的氣宇風貌,絕不是低三下四的無名小卒,卻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迫人。委實令人失望,這把劍確是寶劍,點在咽喉下確是令人毛骨悚然,挪開點好不好?我不欣賞你這種威脅手法。”
大漢似乎一怔,被文昌沉靜從容的神情所驚,說:“你這小子還笑?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文昌確是在笑,敝著嘴問:“老兄,你寶劍在手,還伯我這赤手空拳身無寸鐵的人?呵呵!我未免大估高你了。”
大漢徐徐收回劍尖,怪叫道:“好小子!你比當年的我更狂更不畏死。”
文昌本想乘機掠走,但機會已愈來愈多,用不著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