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這裡是北京與河北交界處的一棟古老破舊的筒子樓,居住者大多為在十里之外的某工廠幹活的外地單身工人。天已進入深冬,漫天大雪飄飄灑灑,天地之間份外安靜。站在外面,放眼望去也看不到幾個活物。可就是這麼人跡罕至鳥不拉屎的地方,筒子樓裡有一間房間的窗簾還是被拉得嚴嚴實實,顯示出房間裡面的人對保持私密性的高度重視。
沒錯,房間裡的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演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不過部分看官們莫激動,本小說並非*。兩個男人二十多歲,都戴著口罩,坐在靠近暖器的地方,不時看看離他們不遠的、坐在一張椅子上的中年婦女。婦女並不是嗑著瓜子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裡,而是被雙手反綁在椅子上,低著頭,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嘴裡還被塞進了一塊髒兮兮的破布,渾身不住地顫抖,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與她脖子上那串鑽石項鍊的神氣活現形成了強烈對比。
男人中的一個很聒噪,每隔半分鐘就用自言自語或向另一個男人搭話的形式發表一句講話,而且每一句話都夾雜半句髒話。他的話大概有以下這些內容:“老子最喜歡收拾他媽的這些有錢人了,看到他們的倒黴樣我就他媽的真呀真高興!”
“這老女人,又醜又肥的,身上這一身沒他媽的幾萬塊下不來,我操他三嬸的二舅媽,老子這麼英俊也沒穿過五百塊以上的衣服啊!”
“操他媽咱們倆對著這老女人一整天真他媽沒勁,趕緊他媽辦完事得了!”
另一個男人幾乎不理他,從始至終不說話,有時偶爾掀起窗簾的一角,往窗外看去。這個地方離他出生長大的家步行只要十分鐘,小時候他經常來這邊玩。他已經徹底離開這裡幾年了,現在因為正在做的這件勾當,又巧合地回來了。他望著窗外熟悉的景色,陷入深深的追思中。
這個相當憂鬱深沉的男人,就是本小說的主人公,姓顏名柏。看官們應該已經猜到,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綁架富有的中年婦女,然後等待家屬送錢——這當然是一樁標準的壞人壞事。但是,讓我們把時鐘往回撥四年時間,回到二零零二年的夏天。那時,顏柏是一名品行端正風華正茂五講四美三熱愛的首都大學生。
一、愛情伸出小手撓你
二零零二年夏天,一個週三的下午,從大一學生變成大二學生已經三週時間的顏柏,第一次駕臨學校的破階梯教室,上一門叫做美學基礎的課。
這是一門選修課,由於上週上課來的人數太少,老師自尊心有些受傷因而威脅說下週要點名,因此今天課堂收視率飆升,高朋滿座,一派盛世和諧景象。
顏柏正是在此時此地,第一次見到了當時的大一新生——涉外會計專業的葉靜。
第一次邂逅的背景環境很是惡劣,或者說是噁心。時值盛夏,擁有三百個座位的階梯教室整整擠進了二百八十多個學生,而且個別學生由於身形龐大,實際上還佔據了兩到三個人的位置。教室裡既沒有空調也沒有風扇,同時為了避免刺眼的陽光影響授課效果,黑色雙層天鵝絨面料的窗簾還被拉得嚴嚴實實,因此整個教室悶熱得如同蒸籠。部分酷愛運動、犧牲午睡時間用來打籃球的男同學聽到上課鈴響才扔下球走進教室,使得整個教室被一股濃郁的汗味所籠罩。更要了親命的是,若干不喜歡每天洗腳並且不喜歡腳部受束縛的同學還將一雙玉腳從鞋子裡解放了出來。
一般來說,當你在一個極其不堪的環境下第一次遇到一個人或經歷一件事,你對這個人或這件事的印象都不會很好。比如說有一次你用竹竿從糞坑裡救起了一個不小心掉進去的姑娘,縱使這個姑娘生得如花似玉美若天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可是今後每次當你見到她,總是會條件反射地想起她當時當日渾身的大便,同時一陣刺鼻的味道也逼真地飄進你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