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美的彪馬掰掰手腕。
想了一會兒,季林川開口道:「確實有被貿易針對的風險,但僅因為這我們就不去做了嗎?」
他這話吸引了全場注意力。
季林川說:「低品級棉和高品級棉的利潤相差有多大,就不用我再贅述了吧?
而天棉20和天雜棉1號都是優質棉種,相當於地基打好了一半,只要精細打磨一下加工工藝,高品級棉的產出比例甚至有望達到90。
利潤是極為可觀的,到那時,整個棉麻公司也才算是真的盤活了。」
有人說道:「可出口市場才是高階棉的大頭,話語權不在我們這兒。」
「國內也不缺服裝品牌。」
「但溢價最高的服裝品牌企業都在國外。」說話的是棉麻公司的生產經理潘端行。
「國內一些知名服裝企業也更願意使用進口棉。」
「搶回來就是。」
郭陽看了幾人一眼,又拍了拍桌子,「好了,開會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
等安靜了下來,他才說道:「既然要做棉花品牌,那嘉禾瞄準的肯定是高階棉,再說了,制裁只是我的一個猜測,還不一定發生,怎麼能畏手畏腳?」
季林川撇了撇嘴,說制裁的是你,說畏手畏腳的也是你,合著好耐話都被你說了是吧!
「季總。」
季林川一激靈,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了。
郭陽才不知道這些,他說:「你和產業下游的企業接觸多嗎?」
季林川沉吟道:「和紡織企業的接觸會多一些。」
「那服裝企業呢?」
季林川搖了搖頭。
郭陽又問:「其他人呢,有多少人曾經和服裝企業有過密切接觸?」
話雖然是對眾多員工說的,但郭陽目光卻盯著潘端行看了又看。
「沒有。」
「沒有。」
潘端行也無奈的搖了搖頭。
郭陽想了想,道:「似乎育種和種植環節也沒有和終端的品牌打過交道。」
棉麻公司的人都不說話,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季林川也眉頭緊鎖。
郭陽注意到了這一切,「你們是不是認為有紡織企業和服裝企業打交道就夠了?」
有人下意識的點了頭,然後又突然發覺其餘人都沒動靜,也就同樣不吭聲了。
「看來是了。」郭陽長嘆一聲,「但現在是需求決定市場,我們連需求都不知道,又怎麼去爭奪市場?」
季林川琢磨出了點意思。
「老闆,你的意思是棉麻公司也要和下游的服裝品牌進行溝通。」
「這只是其中一個點。」事到如今,郭陽對棉麻公司的水平也大致摸明白了一些。
公司裡有專業人才,但郭陽稱之為半灌水水平也並沒有說錯,加工上還差得比較遠。
郭陽說:「我原本是想投入更多資金,打通棉花產業上下游鏈條,現在來看即使有錢,也做不到這一點。」
季林川沒有否認,他也在棉紡行業幹了多年,整個產業都是如此,一環扣一環,種子企業和棉農,棉農和軋花廠,軋花廠和紡織企業,紡織企業和服裝企業……甚少有跳過中間環節的。
即使有企業佈局了從種植到服裝的產業鏈條,也不會說種子和服裝上做溝通。
而嘉禾在育種和種植上是強項,軋花上也有了基礎,但紡織和服裝卻極其薄弱。
且從金融危機以來,國內紡織企業就不太好過,首先是一直就有的內外棉價差問題,滑準稅也更多的是保護棉農;
其次是飽受詬病的行業高汙染和不環保問題,國家淘汰低層次產品和企業的決心前所未有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