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安靜的跟著她,待她走到侍衛房中,揮退當班侍衛頭兒,去到關押犯人的西廳,卻忽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窩窩一回頭,就看他眉頭緊蹙,眼神複雜,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你為什麼幫我?”
“誰叫你挾持我。”窩窩答道。
“哼,你那點心思……其實是想帶著我到處亂走,等我傷重發作吧!”方逸習慣性想要冷笑,唇角剛剛勾起,便緩緩下落,“……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承你的恩,今次之後,便不阻攔你和小郡王兩個。”
“我待他就像待自家兄弟一樣,不知道你要阻攔什麼。”窩窩一邊答一邊揮汗,這人太聰明瞭,在他面前真和裸奔似的,什麼想法都藏不住。
兩人接著走下去,這一次,彷彿為表心意,方逸放開了挾持窩窩的手……
卻在下一刻,窩窩不得不返過身去,扶住他欲墜的身體。
眼前一群侍衛擋去了犯人身形,但聽一帶著哭腔的女聲急促的叫著:“……對了,還有他們,他叫吳立身,外號搖頭獅子……他叫敖彪……都是,都是沐王府的人。你們……你們講信用麼?快放我走,帶我去見師哥……大不了,大不了我帶你們去找其他餘黨啊!”
一聲怒喝如同獅吼:“劉依舟!你丟盡了你師傅的臉面!”
那女子哭叫道:“丟了又怎麼樣?我在這裡受辱,師傅他在哪裡?他只懂叫我來送死!”
又一個男子喝道:“誰逼你了!是你自己投了生死狀跟來的!為了保護你,五個兄弟就這麼送命了!你對得起他們麼!”
那女子抽泣了幾下,終於大哭起來:“我只是想陪著師哥……師哥!我不是想送死啊!”
方逸沒有帶劍,聞言,面色一白,然後顫著手伸進懷中,掏出一枚髮簪來。
“你要幹嘛?”窩窩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不是要用這個做武器去救你師妹吧?”
“哼!救她?”方逸抖著嘴唇,耳畔,如泣如訴宛若悲歌,整首歌只有一個詞:師哥。搖搖頭,方逸怒喝道,“什麼師哥?我沒有這樣的師妹!叛徒,我就是死,也不能看著她帶人圍剿沐王府!”
“什麼人!”侍衛們聽到背後的喧囂,紛紛拔刀轉身。
窩窩已經一拳打在方逸傷口上,方逸立刻臉一白,蹲下身來,胸口鮮血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是我!”窩窩朝侍衛們喊道,“我的太監暈血,你們繼續,我先帶他走!”
說完,爆發出熊的力量,將方逸的手往肩膀上一搭,然後狂奔出去。
“讓我回去……我要,殺了她……”方逸咳著血道。
“等你想清楚再說!”窩窩道,“我看那姑娘肯陪你來赴死,挺不容易的。再加上一個弱女子被關在這地方,大刑伺候日日見血,肯定會招的啊!要怪其實只能怪你們自己!沒牽掛的人才能慷慨赴死,她心裡面明明有你,怎麼死?而且你在她心裡肯定比大業更重……你真要殺她麼?”
“哈!哈!哈!”方逸冷笑三聲,眯起眼睛看向窩窩,“藉口真多,不就是怕我送死麼。”
頓了頓,他垂睫低語:“你要我這條命做什麼?”
“你還活著一天,我總能找到辦法把你們都救出去,包括你那師妹,到時候你愛怎麼她怎麼她。”窩窩耕牛似的扛著他走。
“呵。”方逸淡淡一笑,卻終於,並不那麼冷了,“我還能把她怎麼著?她的藉口你又不是沒聽到……全是因為我,為了我才來行刺,為了我才被抓,為了我才招供……師傅寵她,肯定聽她的,結果到最後,她所有的錯歸為一樣……她最大的錯,就是喜歡了我。”
窩窩沒有說話,她突然想到,要是有一天,義父陳近南對她說:為了大義,你去死吧。她會怎麼